“那海螺一圈圈的生长,像一条不停延伸出去,没有尽头的弧线,我的心神坠落在这条弧线的漩涡中。等脱出弧线时,神识已经耗尽,得到一个简单、存在,却写不出的‘数’。”
“你也遇见这样的数了,真是奇哉,妙哉!”南无乡感叹道。
“师弟也遇见过这样的数?”萧一鸣兴致大起。
“将剑气收敛成环时,剑气的长度与围住的空间大小,只能控制其一。二者同时存在,可确定一方时,另一方就变成遁去的一。像‘道’一样,简单、存在,却无法具体。”
“毫无道理,世间怎会有这样的数?”李克己百思不得其解,遂又请教。
“师兄遇见的,又是哪个数呢?”南无乡没有理会他。
“锯一木为长短二截,以原木之长比长木之长,与长木之长比短木之长相同,这就是我遇见的数。”萧一鸣说。
“师兄发现了这个数,可以铸出举世无双的剑了么?”南无乡也被勾起兴致,好奇问道。
萧一鸣摇摇头。
“那师兄?”南无乡环顾左右,没有直言。
萧一鸣知道他想问什么,哈哈一笑道:“以剑而论,剑有长短、软硬诸多性质,其中不少性质是相对的,所以只有在某一方面举世无双的剑,而没有处处胜人一筹的剑,没有这样的剑,自然铸不出这样的剑。可剑是人用的,人剑相御之下,可以互补长短。没有举世无双的剑,可对剑修来说,却有最适合他的剑。在铸剑时,将剑修的元素考量进去,剑的形、质、性就可以确定了。用这个数,可以推算出最合适的剑形,可这个数却无法写出,只好从人的身上寻找。”
“人的身上有这个数了么?”他终于知道萧一鸣为何在此了,想在人的身上找到同样的“数”,就要有足够多的演算,那可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了。
“找到了,越是艳名远扬的花魁身上,这个数就具现得越明显。我见过的人中,又数你最符合这个数的规律。”萧一鸣说。
南无乡听得身子一震,想起被他用神识细看一遍的事,不禁暗笑:他为钻研铸剑之术,竟然执着至此,连如此失礼的事也毫不在乎,不知是不是真的摆脱魔障了。却更好奇的问道:
“那师兄你看,适合我的剑该是什么样的?”他正缺一口可用之剑呢。
萧一鸣闻言从他的腰间,把碎星抽了出来,指着道:“以前不知这个数,但铸剑时,也在接近它。”他握着剑,“你喜近身搏斗,剑长应与这口差不多,短则威力不足,长又不够灵活。”又横起一根手指,把剑放在指上,找到了平衡点,“剑颈短了些,也细了些,剑心也偏了些。虽然有些问题,但此剑形与你尚可,质与性不配。”
“什么样的‘质’才与我相配呢?”南无乡又问。
“这要看你了。你有发现一种与自身亲近,能互相发挥彼此威力的材质么?”萧一鸣问。
“有!”南无乡想到一物,指尖在心口处一按,顺着手指流出一股金沙来,“这团金沙,只要聚化成形,无论成盾成剑,效果都出乎预料的好。”
“这就是与你匹配的“质”了,至于性,则又是由这种材质与你的神通决定的了。”萧一鸣说。
“这可麻烦了。”南无乡说,“十年前,我就生出用此沙炼剑的想法,可这金沙放在玄火炉中,一旦炼成液态,就会化做一股元气,收都收不回来。炼剑的人告诉我,玄火炉是后天之宝,能炼化还原一切后天之物,却无法还原先天之物。金沙炼不成金水,自然无法铸剑。”
“这是先天之物?”萧一鸣眼里放着光的疑问道。
“这金沙是西金之精与天轨石、地规石混铸而成。这两种灵石,据说是天地开辟之前,定立天地规则之物,确属先天。当初把两块灵石混在西金之精中铸成一口金棺,却不知为何,经过几千年变化,三种材料不分你我的融汇一体了……”南无乡将这金沙的来历从头到尾的讲了。
萧一鸣听着皱起眉来:“如你所言,这种材料还不能直接铸剑,一掌震成沙粉,便铸成了剑,也是一碰就断。”
“那师兄你看?”南无乡一副要萧一鸣再想想办法的样子。
“师弟暂时用不着这口剑与这把金沙的话,不妨把它们留在我这儿,我想想办法。”萧一鸣对先天之物很感兴趣,也想试试。
南无乡欣然称好。若在十年之前,他还真的不好让这两件宝物同时离身,如今却无妨了。
至此,南无乡自觉耽误了不少时间,起身辞了萧一鸣与李克己。出了红尘楼,接了白胖黑瘦两个,三人又驾飞舟往东面去了。
此时,往东北方向望去,已经有黑森森一团妖云,就要压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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