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裳华露出讥讽笑意:“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宜嫔娘娘应该心知肚明吧?”
说完,她不等宜嫔有反应,便挣脱了她的手,福身告退了。
“难怪……近来江家不送东西给本宫了!”望着江裳华离去的背影,宜嫔咬了咬牙。身旁玉潇垂下眸子,只轻声提醒道:“娘娘,咱们该进去了。”
“犯不着你提醒!”宜嫔低呵玉潇一句,这才愤愤地拂袖踏入寿康宫。
那边,楚夫人见江裳华被宜嫔拉住,只好先离去。
二人这会儿在宫门碰见,楚夫人赶忙上前来询问她道:“裳华姑娘,太后娘娘的病情怎么样了?”
江裳华略微福身,才答:“不容乐观。前几日我刚刚进宫为太后娘娘诊治过,她老人家苦冬,身子本就不利索。今日又受了刺激,这病情来势汹汹,颇是棘手。”
楚夫人一听,便有些担忧:“这……早知如此,我就不该跟着几个王妃去寿康宫闹事。”
“夫人,能否将经过与我细细道来?”
她颔首,“早朝之时,昨夜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我恼恨皇帝荒唐,败坏卿云的名声,将军知我忿忿不平,却也劝我不要轻举妄动。下午各王妃便给我来信,邀我一同入宫给太后娘娘请安,我便来了。哪知……”
“各王妃故意提起昨夜之事,还当着太后的面弹劾皇帝?”江裳华问。
楚夫人点了点头:“没错。太后得知那事,顿时震怒,立刻命月嬷嬷去请陛下来了。后来……太后命我等回避,她母子二人不知晓在寿康宫内说了什么,没一会儿皇帝便匆忙让人去请太医了。许是发生争吵了吧?”
中途二人交谈了什么,只有皇帝和太后二人自知。但江裳华却能猜到,太后肯定是打了皇帝一巴掌,急火攻心之下才病倒了。
江裳华又问楚夫人:“夫人没有附和吧?”
她摇了摇头:“我自是没有。我与卿云这关系,虽说出头合理,可当时事发突然,我都来不及反应呢。你说着太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楚家岂不是要跟着倒霉?”
这皇帝可真不讲什么道义。若是被他记恨,就犹如被阴狠的毒蛇惦记了一般。江裳华明白楚夫人的担忧,便道:
“夫人回府之后,便按皇后娘娘的意思,为太后抄经祈福吧。旁的事情不要搭理。”
楚夫人疑虑:“这有用吗?抄个经皇帝就会放过我们?”
江裳华凝眉道:“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也只能这样了。”楚夫人无奈一叹,又双手合十拜了拜被阴云笼罩的天穹,“上苍保佑啊。”
上苍会不会庇佑信徒,江裳华不知道。她只知道,若是太后安然还好说,如若不然,就只能看皇帝有几分良知,顾不顾及君臣情分了。
皇帝德行有亏,早先被御史联手弹劾就罢了。御史们本就有监察之职,又是一群天不怕地不怕、傲骨铮铮的酸儒。皇帝再是恼恨,也不敢不顾及身后名,丧心病狂地将他们全部杀光。
他只怕因此而气郁了一整天,怎料不过消停了几个时辰,众王妃又联合起来,再跟太后弹劾了一次皇帝。
理由很简单,各家王府向来同气连枝,几位王妃皆是妯娌,她们为荣王妃出头,合情合理。
不过,这背后的名堂……
总归一句,这皇帝能在一日里被接连弹劾,人品也是可见一斑。
江裳华将楚夫人送回了楚家,这才准备自行回府。可转头一想,太后娘娘还在病榻之上等着救命呢。如此,她又转头往城东而去。
目标很明确,直杀闹市的凌云酒馆。
掀开帘子,江裳华踏入了酒气扑鼻的堂内。掌柜的一见这天仙般的姑娘,还愣了一瞬。想起东家交代的事情,他赶忙进了后院去请人了。
不一会儿掌柜的就回来了,“东家,您看看,这是您交代的那位贵客吗?”
跟在掌柜身后的正是凌星宇。他一见江裳华,还颇是意外,赶忙迎了上来:“裳华妹妹怎的来了?倒是稀奇,随我来后院吧。”
江裳华没有拒绝,与掌柜的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随着凌星宇去了后院。
后院别有天地,庭中还栽了一棵梅树,往里走便是凌星宇平日里办公的书房。他基本都在这儿住着,只偶尔江老爷有请,他才会去江家。
凌星宇带着他进了书房,又忙着煮茶,“裳华妹妹不喜饮酒,试试这江南带来的古树龙井。”
江裳华示意他别忙活了,直接开门见山道:“凌公子,实不相瞒,此番我是带着目的而来。我想,整个京城也唯你有这个能力了。”
“这可是你头一回来我的店里,我也猜想你是找我有事。”凌星宇将手中的红泥小壶置回火炉之上,才道:“那么裳华妹妹是为何而来呢,我愿闻其详。”
她这才凝望着他双眸:“凌公子手中可有千年人参?”
凌星宇怔了片刻,关切询问道:“裳华妹妹要千年人参做什么?该不是上回的伤势还没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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