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裳华得救,但同时也产生了一些疑惑:“这汗血宝马怎么了?该不是它主子没了,它想殉葬?”
绝影沉吟片刻,答:“有灵性的动物确实会殉主,难不成丽兴郡主已经没了?”
她狐疑,便提步往悬崖边看了看。好半晌才道:“我想丽兴郡主应还没死。宝驹有灵,它想殉主断不会等我们来了才殉。它刚刚没有反应,可能误会我们是想对丽兴郡主不利的坏人了。”
也是方才江裳华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宝驹愿意信任她,这才肯给江裳华些许的反应。
绝影也不禁疑惑:“那这马是什么意思?”
“该不是丽兴郡主在底下吧?”江裳华又朝崖底望了一眼。
绝影多少是不信的:“丽兴郡主要是在底下,那恐怕是没命活了吧?这近百丈的高度,摔下去就粉身碎骨了。”
江裳华却道:“摔到崖底是肯定没命了,但你肯定这山脊上不会有什么山洞?若非如此,越人怎会搜了她一天一夜也没找到人?”
“就算山脊上有什么山洞,也下不去啊,除非咱们是鸟。”绝影理所当然道。
他这么一说,江裳华笑了笑,便不怀好意地看向了绝影。他都怂了,缩着脖子问:“小姐,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江裳华笑容可掬:“你会武功,应该可以飞吧?”
绝影摇摇头,浑身的毛孔都在抗拒:“不不不!属下不会飞,小姐就别开玩笑了。”
她还安抚绝影道:“没事。我看你带了麻绳呢,捆在你腰上,等你坚持不住了我们就把你拉上来。”
绝影:“……”
看来是拒绝不得了,绝影便自己认命地,从鞍边取下了麻绳,结结实实系在了崖边的一颗粗壮的树上。
确定绳子已经系紧,他心里这才觉得稳妥些。
又不忘碎碎念一般地嘀咕道:“小姐啊。绝影实话与你说,世子已经命我以后跟着您了。您要是爱惜属下的命,就别拿我的命开玩笑,稍后记得将我拉回来。”
“噗嗤——”江裳华忍俊不禁,乐得开怀大笑:“瞧你怕成啥样了。我逗你的呢,其实我没打算让你下去。”
这么说着,江裳华从他的手边接过了麻绳,便往自己的腰身上捆。
绝影一看,更是吓个半死:“小姐别闹!您要是下去了,世子不得杀了属下。”
“怕什么?”江裳华不以为然:“你不说我不说,只要他也不说,世子肯定不会知道的。况且以你的体重,你下去了我俩还真的未必能拉的上来。”
绝影沉默,摸一摸自己的肚子。不禁产生了一丝怀疑:难道自己已经肥到这种地步了?不应该啊,他最近都有勤加锻炼的。
这会儿功夫,江裳华已经系好了麻绳,直接招呼府卫,将麻绳递到他的手中,交代道:“慢慢放绳子,如果我坚持不住会喊你们,到时候再替换吧。”
府卫颔首,握紧了手中的麻绳。
江裳华看绝影还在发呆,便提醒了他一句:“大哥,别愣神了,该来工作啦。”
待他回神,还想再劝两句,江裳华自己倒是顺着麻绳,一步一步退着下了山崖。绝影有些懊恼,便责问府卫:“你怎么不拦着点小姐?”
“统领都拦不住,属下又怎么能拦住呢?”
“……”郁闷死绝影了,今日好像就不太顺,一直被人噎话。
江裳华特意挑了一条没什么植被的路走,以免妨碍她前进。也幸好她平日里就爱侍弄花草,身上一直有带着手套,恰好符合她手的大小。
若是绝影下来,这手套恐怕就不合适了。
她一步一步退得十分稳健,都是确定了脚下土石足够稳当,她才会落脚,可见经验还是比较丰富的。
江裳华没有说的是:她先前在渝州深山内常是这样攀岩。师祖隐居深山,与世隔绝,是以进出都得这样大费周章的。
师父和师伯武艺高强,自然不太难。但对于才十岁的莫宁溪来说,还是挺费劲的。
先前她总是尽量避免不必要的外出,后来逐渐大了,等十二三岁的时候,攀岩便不算困难了,还能去镇子上替师祖打酒。
眼前这山崖虽然高,但有绳子的保护,其实也不太难。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她已经下了十丈左右,这才发现崖底别有洞天。
凸出的山崖下行不久,石壁便向内凹陷,站在崖顶根本就发现不了,这就产生了视觉盲区。
江裳华陡然发现了一棵可疑的树。
说树可疑,自然是有道理的。山脊上的灌木丛多是横向朝上生长的,唯独那一棵树,不自然地垂低了许多,与其他树一看就不是同一水平的。
她便往那边爬去,很快就来到树旁,揪了揪树枝,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疑!
这棵树有些松动,在这山脊上,未免太不正常了。江裳华有十足的理由怀疑,丽兴郡主或许曾经挂在过这棵树上。
也唯有高空下坠的冲击力,才有可能冲撞得树根都松动了。
江裳华站在树上,又向下眺望。可枝叶遮挡了她的视线,她便又离开树,准备再向下探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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