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阴的面色清浅的漾开一丝涟漪,“取而代之?如何取而代之?当年我被取而代之,如今却还要去重蹈覆辙吗?若不是为了宁家,为了母妃,我岂会重回宫闱。左不过皇上待我虽为利用,却也是真心相交。我们名为君臣,情若兄弟。他这一生信任之人甚少,我是其中之一。”
“士为知己者死,彼时他救我于危难,今日我便以命相付。这种东西,就算我说了,许是你们也不会明白。就像你沦落江湖,所行所为皆秉承道义二字,也是异曲同工。”
顿了顿,风阴轻叹一声,看了一眼离歌与慕风华。
离歌不说话,良久才开口,“你放心,我会把他们带回来。”
慕风华的眉色沉了一下,眸色微黯。
风阴也不多话,“那我明日下道圣旨,你们好生准备,越早越好。”
“好。”离歌送了风阴出门,站在灯火明亮的护国公主府门前,外头无星无月。惊喜交加,不知该如何是好。
喜的是叶贞还活着,惊的是如今他们生死一线。
还有那个小皇子……
慕风华上前拦了离歌入怀,靡丽而柔软的声音从顶上传来,“阿离,你委实不该应承下来。你莫忘了,自己个的身子还未康复,若是贸贸然出使,万一遇着危险又该如何是好?何况,我们还有雪儿,你便如此狠心,舍得下雪儿?”
“不是还有你吗?”离歌勉力笑了笑,“你留下。”
闻言,慕风华鼻间冷哼一声,“过分。”
继而拂袖离去。
离歌凝了眉,这矫情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大抵都是慕青教的,如今矫情了大半辈子,下辈子有个女儿,愈发改不了。
唉……轻叹一声,离歌摇着头进去。
不多时,房间内便有婢女奴才风一般的跑出门,“公主和驸马打起来了,快去佛堂请太妃娘娘。”
“你以为我散了功,便不能与你动手吗?哼,散功不过是散了一半,但我还不是废人。你若要打,我随时奉陪!”慕风华松垮的衣服披在身上,胸前精壮的曲线让离歌微微蹙眉。
离歌站在那里,绕着慕风华走了一圈,“你确定能跟我过几招?”
忽然脚下移动,一掌随即挥出,“打得赢我就让你去!”
话音刚落,慕风华纵身轻跃,灵巧避开杀掌,反手便是长袖轻拂。离歌一怔,想不到这厮的身手越发敏捷,虽然内劲不足,但招式果然诡异莫测。
急忙侧身躲开,身后的桌案被当场截成两段。
说时迟那时快,离歌飞身,指剑直抵慕风华的眉心。
两旁的饰物悉数被震碎,可见力道之大。
“住手!”一声高喊,离歌忙不迭收功,却见慕风华就站在自己跟前,不慌不忙的整理者散落的鬓发。那神态……倾国倾城!
“你们做什么?”俞太妃气喘吁吁的走进来,“一天到晚的闹腾,也不怕惊了雪儿?”说着,俞太妃急忙环顾四下,“雪儿呢?我的雪儿呢?”
乳母急急忙忙的将沉睡的雪儿抱上来,那俞太妃一见这自己的外孙女,当下松了口气,硬是抱住不敢轻放,“你们继续,雪儿今儿个就让我来照顾,拳脚无眼,万一伤了我们雪儿可怎么得了。”
离歌挑眉,“娘?”
走到门口,俞太妃又好似记起了什么,“对了离歌,不许对风华下手,人家为你都散了功,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床上夫妻,落地君子,这样的道理还不明白?女子要有贤妻良母的模样,别整日打打杀杀的!”
说完,俞太妃也不管他们闹得怎么天翻地覆,只欢天喜地的哄着自己的小外孙女往外走。寻日里慕风华霸着雪儿不放,俞太妃哪里有机会与雪儿独处,如今正是好机会。
“你是故意的?”离歌愣了愣。
“你娘可都说了,不许对我下手,你别不识好歹。”慕风华妖娆的笑着,烛光里,略带红润的面颊宛若夏日里盛开的莲花,娇艳得连女子都有些嫉妒。
离歌歪着脑袋冷睨他一眼,“论算计我敌不过你,不过论武功,你可是稳输不赢。”
慕风华退后一步,稳稳坐在床沿,“床上夫妻,落地君子,这也是你娘说的。”
嘴角邪冷轻笑,离歌一步一顿走过去,长袖轻拂,门窗悉数关闭。慕风华心下一顿,笑得愈发迷人心魄。
蓦地,烛火熄灭,只听得奢华的红木床榻发出剧烈的摇晃之音。
翌日晨光甚好,慕风华只身出了门,而后房门落锁。
“驸马?”婢女微怔,圣旨已经到了宫门口,百官皆齐聚而去,公主尚在梦中,岂非怪异?
“别叫醒公主,这一睡大抵会睡上三日之久,房门外不许离人。此外,去一趟佛堂告诉太妃娘娘,这段时日烦劳她照顾小公主。”也不多交代,慕风华沉着脸走出去。
这容色,宛若昔日在东辑事的模样,沉冷无温,只一眼便让人寒彻骨髓,退避三舍。
依旧是一袭青衣,慕风华乘着公主的轿辇去了宫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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