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结束了。
这天腊月二十三,北小年,累是真累,满足也是真满足。
接下来就是回家过年了。
目送徐玥离开,不多久,江辰便坐上专属的S600,张海则开着酸菜厂那俩A6。
两辆车,一路吸睛,风骚回到居住的小区,开始搬东西。
衣服鞋子。
红酒坚果。
奶糖巧克力。
都是提前收拾好的,两辆车,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人还得抱一些。
等回到村里,张海杨梅两口子忙着洗车,唐婉唐筱宁蕊也忙着压井水洗车,江辰仿佛看不见一样,开始给周围的小孩子发糖果巧克力,给周围的村民拿坚果递烟。
家里也迅速变得热闹起来,有拿鸡蛋过来的,有的拎着兔子,又有狗肉蹄髈糍粑等等等等,一堆,不要都不行。
待到人群散去,车洗好了,天也快黑了。
唐婉带着唐筱宁蕊整理内务,家里该收的收,该洗的洗,忙得不可开交。
江辰穿了罩衣,戴上草帽,拿竹竿绑了扫帚在屋里墙角房梁扫来扫去。
这是习俗,本地称之为打扬尘,寓意扫除霉运,晦气,疫病,除旧布新。
完事,又把灯泡都擦了擦,合上电闸,之后没多久,低功率白炽灯照亮的厨房,灶膛里火焰燃起来,烟囱里开始冒烟。
画风由此改变,从市里光鲜亮丽的大房子,到此时乡下昏暗的厨房,仿佛时间一下子回退了好几十年。
唐筱跑过来挤在旁边坐下,跳跃的火光照映下,她看上去还是蠢萌蠢萌的,却早已跟当日不同。
唐筱却没想那么多,只笑着问道:“小辰哥,回来有没有不适应啊?”
江辰笑着摇头,往澡堂里送了根大柴:“没,怎么,你不习惯?”
唐筱摇头,脑袋靠过来:“没,就是觉得委屈你了。”
刚说完唐婉跟宁蕊就过来了。
唐筱赶忙坐直,一副我什么都没干,我只是帮忙烧火的模样。
江辰好笑,却也没说什么,问宁蕊道:“条件比较简陋,先将就几天。”
宁蕊赶忙摆手:“没有没有,已经很好了,真要说起来,之前才不习惯。”
这是实话。
饶是已经好几天了,每当回到市里江辰所谓的家,她还是感觉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
反而是此时所在的地方,能找到些许的熟悉感,心里踏实。
却也正因为此,她心里对江辰的倾慕与崇拜又不知不觉悄悄多了一重。
江辰倒没什么想法,闻言笑道:“那就好,狗肉能吃不,要没问题,今晚就吃狗肉了。”
狗肉滚一滚,神仙都站不稳。
虽然不知道到底哪家人那么狠心,但狗子的肉还是不错的,吃过几次,很香。
尤其这狗肉据说还是最上等的黑狗肉。
宁蕊表示没问题,于是江辰就行动起来,菜园子拔来蒜苗,又把茼蒿香菜菠菜弄了满满两筐。
搞定,三个女孩摘菜的摘菜,烧火的烧火,他开始斩肉,没多久便炖上。
吃的时候很随意。
桌子都没摆,就在厨房,围着小煤炉就吃了。
香也是真香,久违的柴火饭,泡米汤没菜都能吃三碗,炉子上架着小铁锅,锅里炖着狗肉,咕咚咕咚,别提多香。
张海本来吃过了,跟杨梅一起带着婷婷过来,一看又忍不住坐下,两人吃肉下菜,小酌了两杯。
白的。
完事就不出去乱跑了,张海一家离开后,关上门,简单洗了洗,上床睡觉。
忽然灯又打开,唐婉抱着一床被子过来:“睡里面去!”
“啊?”江辰一脸懵逼。
唐婉也不管,被子床上一放,关了灯,便脱衣服上床。
江辰满头大汗,自觉往里面让了让,“你没事吧,难不成你床尿湿了?”
“你才尿湿。”
“那你跑来跟我挤?”
“怕你怕。”唐婉淡淡道,似乎很平静,实则面色通红,紧张得要死。
江辰嘴角抽搐:“你来了我更怕。”
“是吗?”唐婉忽然又有点想笑:“怕什么,怕我吃了你?”
“错,怕我吃了你。”
“呵——”
“呵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
难受。
江辰也不知道这一晚到底怎么睡着的,他只知道他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没人。
这天二十四,小年,天气晴朗。
起床,简单吃过早饭,他把村里的杀猪匠请了过来。
然后场面就热闹了,一头大黑猪被拖出来绑在板凳上,叫声格外惨烈。
这种事唐婉是抗拒的。
哪怕从小在农村长大,也不是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千金,她依然本能的不想碰这些。
但父母已经不在了……
于是她提前烧了一大锅开水,又准备好了木盆,在杨梅的指导下往盆里加入少量温开水,少许食盐溶解,然后咬牙硬着头皮端到板凳附近,准备接猪血。
江辰直接把盆端了过来,摆手道:“行了,一边玩去,实在不行园子里弄点菜进来摘了洗干净,做饭的时候好用。”
“没事,我可以的。”唐婉低着头,咬牙说道。
江辰就笑:“可以什么呀,小心到时候溅你一身血,去,听话,这边有的是人,用不着你。”
好说歹说,还是把人给哄走了,而后老师傅尖刀一捅,鲜血汩汩直下,一不留神江辰还是溅了一身。
这事怎么说呢,其实他也抵触,但是没办法,总得有人来做。
而生而为人,尤其是男人,他一直觉得多体验一些不是坏事。
后面就好了。
血放完,惨叫声截止,老师傅肺活量惊人,只在猪后腿脚腕处开了一道口子,对准鼓足腮帮子用力一吹,那大黑猪便如同气球一般,肉眼可见的圆溜起来。
直到吹不动了,也圆滚滚了,把口子系上,抬入装了热水的杀猪桶,开始刮毛。
随着猪毛被剃掉,大黑猪也肉眼可见的变得白起来,真膘肥体壮。
接下来就是开膛破肚肢解了。
取头。
开膛。
一分为二。
内脏一一摘除。
摘下猪板油。
卸腿,挖蹄髈……
很快。
肉眼可见的一头猪就没了,变成了门板上依旧温热的猪肝,猪腰,猪心,以及一刀刀肉。
场面说实话不太好看,血腥,残忍。
但真相就是这样,而要杀的猪,还有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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