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通知下去,十点钟准时开会。”
本来不想去公司的。
事实上为了躲避一些问题,也有些天没去了。
可现如今,一股无形的危机笼罩下,柳总是思来想去,还是拿起了电话。
完事还不踏实,想了想,又打电话到香江。
“喂,柳总吗?”
“您可算是来电话了,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这个神农植保,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吕潭平,联想四位持股港商之一,也是香江联想最高负责人。
八年前,以他为代表的导远公司,与京城联想,贸促会旗下国有技术转让公司各出资三十万港币成立了香江联想。
当时三家股份一样,都是33.3%。
其实这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三年前增资扩股,导远公司没钱,根本无力购买新增的股份。
于是京城联想就借给了公司五百多万美元,用于增持。
这是很隐蔽的一件事。
这事也很有趣,没钱还主动借钱给他增持,一度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可实际情况就是,以他为首的导远公司就是增持了。
明明没钱。
明明就只拿了十万港币。
却偏偏增持了有10%。
彼时导远公司持股香江联想股份占比高达43.3%,而实际付出的也就四十万港币。
诚然这是很爽的一件事。
不管姓柳的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作为受益者,他绝对合适。
但是,借的钱终究是要还的。
五百多万美元,别管为什么平白无故借给他,又通过什么样的途径拿出来借给他,反正这钱不是白给的,要还。
而按照约定,这笔钱早就逾期了。
因为没钱,还不上。
除非持有的股票全部清空。
原本他也不怎么着急,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姓柳的都不怕,他怕什么?
他又不在内地混。
他又没掏多少钱。
姓柳的,他会想办法的,这一点他坚信。
可最近的风向着实是有些不对,这股不知何处来的妖风,搞得他心里也有点毛毛的。
最近他也一直在想,这姓柳的,还靠得住吗?
要靠不住,他怎么办?
毕竟那是债啊,真要收起来,他是会倾家荡产的!
届时就别说飞黄腾达了,就现在有的,房子,车子,甚至老婆……
一切都将离他而去。
偏偏姓柳的他又联系不上,每次打电话都说在养病,让他稍安勿躁。
我稍你娘的躁!
你麻痹大不了下台不干了,老子是要倾家荡产的啊!
听这话,柳总心里也很恼火。
废物!
烂泥扶不上墙!
两点六亿港币啊!
两年,亏损两点六亿港币,他怎么敢,他是怎么办到的?
要不是这样,他何至于这么被动,股价怎么会低到这个程度?
可现在不是内讧质问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要稳住局面。
这也是特意打这个电话的根本原因。
是以和颜悦色说道:“能有什么来头,不就是一个造喷雾器的暴发户么,别说你没找人了解过。”
“我是找人了解过,可是……”
吕潭平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柳总沉声打断:“好了,没什么好可是的。
我打电话来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有办法了,很快公司股价就会上扬,你要沉住气。”
吕潭平:“……”
mmp,有什么办法你倒是说呀,你都不说,让老子怎么相信,又怎么沉住气?
感情要收的不是你的房子你的车子是吧?
心塞。
好像骂人。
但是不敢,而柳总也终究没有说,因为柳总其实也还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办。
也因此,通话结束,吕潭平开始给另外三位共同持股的公司元老打电话,商议对策,而另一边,柳总叹了口气,心也很累,却不得不打起精神。
雨很大。
纵然家人一再劝阻,他还是坚持动身来到公司。
结果还没进公司大门就让冒雨等候的记者们给围住了,心累+1。
好不容易进到公司,坐下开会,还没来得及讲话,神农植保发来通知,持股比例已经增加到10%。
与此同时,香江证监会也发布了通告。
“……”
“……”
静。
偌大的会议室,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得可怕。
好一阵,柳总眉头才松开,抬头看了看众人,若无其事笑道:“倪总呢,他怎么没来?”
“倪总已经不是公司董事了,也不再担任总工职务,所以就没有通知,如果需要,我现在可以去叫。”旁边助理小心翼翼答道。
柳总想了想,自嘲笑道:“算了,就先不叫了吧,我估摸着他也不想看见我。”
说完看向年轻倚为臂助的杨远清,问道:“最近生病没来公司,情况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就是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有些话很难听,公司内部也有点人心惶惶。”杨远清如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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