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太陈宫内,唐晓屏息等着苏太医接下来要说的话。只见苏太医默默盖上随身带着的装满器械的木箱,道:“望殊姑娘,能否将你的手伸过来?”
“我的手?”唐晓心下虽惶惑,却也乖乖伸出手来。苏太医抬手在唐晓手上轻搭了下脉,“姑娘脉象平稳,竟然无事。”唐晓觉得很是莫名其妙,抽回手道:“苏太医,你还没告诉我这七皇子的病究竟‘可是’在哪?”
苏太医起身恭敬朝唐晓作揖道:“姑娘大可放心,这七皇子虽仍昏迷不醒,但情况依然大好。每日晨起我都会过来请脉,只要每日没有太大的异变,七皇子康复指日可待。”
唐晓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落了地,但还是不放心道:“可是苏太医你刚才还……”
苏太医瞬即微笑着摆摆手,“姑娘不必太过介怀,我只是想给姑娘把把脉,就怕姑娘拒绝。”
唐晓和这苏太医也只有当初在乾堂大殿上有过一面之缘,又怎生像是很了解唐晓般。
“苏太医,您多虑了。”
苏太医一番叮嘱后,开了些药便离去。唐晓目送苏太医离去,许是她疑心过重了吧。
太陈宫外。
苏太医看见宫外站着的御靳霆,双手作揖,“殿下。”
“她怎么样?”御靳霆任由苏太医保持半蹲的姿势,他关心的是太陈宫内的唐晓。
“殿下大可放心,微臣给她把了脉,望殊姑娘一切无恙。”
“那就好。”御靳霆别在身后紧握着的手放松了些许,“记住本王叮嘱你的,切不可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她。”
“微臣遵旨。”
御靳霆扬长而去,身上的配饰叮当作响。
太陈宫内。
唐晓在厨房忙活了许久,总算将七皇子的药热腾腾地端了出来。她端着药进大殿,七皇子半睁着眼任由她摆布着起身。唐晓将手里的药喂入七皇子的嘴,“生病的时候倒真是乖巧。”
她想起当日七皇子气焰嚣张的样子,有些得意,“当初那么嚣张,现在不也得靠我。你醒来,要是知道是我一直衣不解带地照料你,你还会嚣张吗?”
满满一大碗的药都被唐晓一滴不剩地灌入,唐晓抽着腰间的丝帛。“我也真是倒霉,偏偏要来伺候你!”唐晓嘴上的话虽然透着不满,手上却是轻轻地用丝帛擦拭七皇子嘴角的药渣。
“好了。”唐晓将七皇子安置妥当,如释重负般端着药碗出去忙活了。这样的日子,一直延续了数日。在这几日当中,除了苏太医每日晨起给七皇子把脉顺便也给她把脉外,这偌大的太陈宫都只是唐晓一个人。
唐晓给七皇子喂完这不知道是多少日之后的第几十碗药了,七皇子却还是这样昏迷着不醒。“苏太医说你已无恙了,可为什么都这么多天了,你还是昏睡不醒呢?”
“望殊姑娘。”外头是苏太医的声音,今日的苏太医倒是来得有些迟了,唐晓起身去迎苏太医。
“苏太医,今日为何来得如此晚,往常你不都是晨时来的吗?”唐晓接过苏太医身上的医箱放在一旁,苏太医抹着汗,“本来是该晨时来的,只是菀姬昨夜产子,被叫去接生,直至方才菀姬平安诞下小皇孙,我才赶来。”
“哦,菀姬生了,还是个小皇孙。”唐晓有些开心,这菀姬毕竟是她的第一位主子,当日还在娴吟宫救过她,着实待唐晓不薄,她是真心为菀姬开心。
“这菀姬娘娘生子,也当真是九死一生啊。”苏太医把完七皇子的脉搏,没有任何异样。
“此话怎讲?”唐晓乖乖伸出自己的手,一连几日苏太医都会顺带着替她把把脉,唐晓早已习惯。
“小皇孙胎位不正,应该是受当日芫花的影响。”唐晓见苏太医把完了脉,觉着没事便抽回手。“芫花不是菀姬怀孕初始误服的吗?怎么还会影响生产?”
“这芫花之所以被列为深宫禁药,就是因为其药效之大。即使菀姬事后好生调理,待生产时还是险些着了芫花的道。”
唐晓的心有些不是滋味,菀姬只是误食了一点都受了这么多的罪。那宸姬呢,她可是日夜不落地喝了许多这搀着芫花的补药啊。一思及此,唐晓漠然的心似有了触动,面上更加不郁。
“望殊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我看你的脉象并无异样,为什么这脸色这么难看?”敢情苏太医也看出了唐晓的不对劲,她确实有些失态了。
“有劳苏太医了,望殊没事。”唐晓收敛神色,想到起先的疑惑,“对了苏太医,这七皇子也病了许久,为何始终不见起色呢?”
苏太医收拾着东西,将医箱背在肩上,有些不对劲。“这小皇子得的毕竟是疫病,虽死里逃生,但不至于好得这般快,还是需要时间好生调理的。”
唐晓仔细观察着七皇子的脸色,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苏太医,你看他的脸色,哪里像重病之人,分明就是……”唐晓一回头,不见苏太医,有什么事苏太医在瞒着她吗?否则不至于这么仓皇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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