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不由自主地朝白浩南走去,只几日不见,他好像憔悴了许多。白浩南也注意到她的目光,微皱起眉头,她浑然未觉,仍自向前。
白浩南刻意躲避,径直转过身子背对着唐晓,唐晓前进的态势骤然止住,脸上的笑容不由僵住。是她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眼前站着的是镇北将军,不是她的父亲。
国主未召见白浩南,白浩南便一直站在渡口等着,唐晓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的右眼一直突突地跳,不安感笼罩着她。
渡口的风由小变大,天空渐渐落下细小的雨滴,由稀而密,这雨势倒是越下越大。
国主见这雨势颇大,“这雨倒是来得突然,朕看不如就散了吧。”
“是!”
一行人从湖心亭走出,当先的国主走至渡口,见白浩南仍在那候着,脸色有些难看。
“陛下,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白浩南跪在国主身侧,他口中所求的又会是什么?
国主很是不郁,“白将军,朕念你是有功之臣,不与你计较,今日之事休要再提,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陛下!”
白浩南只能看着国主上了船,扬长而去。
唐晓拿着伞替白浩南撑住这大雨,怎料白浩南脸色一变,“不劳姑姑费心了,还请回吧。”
唐晓知道白浩南一直以白莘逃婚之事为耻,可就算白莘再怎么不孝,她们也是父女啊,为何会如此冷漠?她执拗地撑着伞,见四下无人卯足了勇气道:“父亲,孩儿究竟是哪做错了?若是为了逃婚……”
“你做的最大的错事便是与人私奔,害我白家的百年清誉都毁于一旦!”白浩南起身拍掉唐晓手中的伞,唐晓很是心寒,“难道您就愿意牺牲女儿一辈子的幸福,要女儿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吗?”
“望殊,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来。”
船那侧的德福见唐晓没跟上,便大声催促。白汉南一言不发,唐晓失落地上了船。
“我说你这丫头,今天怎么失魂落魄的,还不赶紧的。”德福公公的嘴脸一如以往地挑剔,她没有放在心上。
她的心还落在刚才的事上面,纵是回到了乾清阁,她还是郁郁寡欢的样子。
唐晓突然拉住德福,“公公,今日朝堂上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望殊,你向来不过问朝堂之事的,况且你要知道这朝堂上的事不是你一个女官可以关心的。”
关心则乱,唐晓险些失了分寸,她这莫名其妙的一问,却是招人怀疑,遂假笑道:“公公,我这不是偶尔好奇下嘛。公公的叮嘱,望殊知道了。”
德福见唐晓又突然不想知道了,他倒是来了兴趣,走至角落边,朝唐晓挥挥手。唐晓指了指自己,确定是叫自己便跟了过去,“公公。”
德福四处瞧瞧,小声道:“你真想知道?”一向稳重的德福这是要和她说闲话?唐晓乖顺地点点头。
“这事也不是不能和你说,只是在这后宫还是保密的,只有前朝几位大臣知道,我也是碰巧听见的。”
这德福公公的废话还真多,和他平常啰嗦的样子很是相符,总算他还是言归正传道:“白大将军之所以来,就是因为白家大公子战死沙场,国主便命大军封锁消息,命白家二公子白骞领兵出征。”
原本还拿在手里好好的盘子,就这样从唐晓手里滑落,“望殊,怎么了?”
“你说,白家大公子,白奕,死了?”唐晓一字一顿,她生怕对方听错一个字,德福见唐晓的声音有些大,赶紧捂住她的嘴,“我都说了这事不要喧张,记住了吗?”
德福没再留意唐晓,“我先进去,你记得端壶新茶进去。”
“怎么会这样?大哥,大哥他……”唐晓左手扶着杯沿,右手倒茶,这滚烫的茶水溢出水杯,流到她手上,她像没有任何知觉般沉浸在自己的震惊中。
“姑姑!”小雀冲上来夺过还在不停往外流的水壶,唐晓这才有了痛感,吹着红肿的左手,“姑姑,你疯了?这么烫的水落在手上都不知道避开吗?”
小雀掏出腰间的锦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唐晓的烫伤,“看来是我太过专注了。”
小雀不可置信地盯着唐晓,唐晓被盯得有些不舒服,“干嘛这样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
“姑姑,你知道你今天很奇怪吗?”
“我,有吗?”唐晓竭力用笑容掩饰内心的悲怆,“我进去奉茶了,你把这里收拾下吧。”
唐晓若无其事地端着茶朝内走去,国主此刻正在和一众皇子们品茗,她包着锦帕的手打开国主面前有些凉的茶杯,“你这手是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回陛下,方才在外头奴婢没留神不小心被烫到了。”
唐晓嘴里应着话,手上添茶的动作仍自进行着。
“我看这伤倒不像是不小心被烫到的,这烫伤的面积如此之大。”国主见着这伤口,面上竟是流露出心疼的表情,皆被一众皇子们看在眼里,下方的二皇子忍不住在太子耳旁窃语道:“父皇倒很关心这个望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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