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昌晨懂事道:“那好吧,那晨儿就去读书了。”小昌晨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叮嘱道:“娘亲,晨儿就在外面,有事一定要叫晨儿。”
“嗯,好,去吧。”唐晓望着乖巧听话的小昌晨,虽然有的时候他爱和自己拌嘴,但只要唐晓说什么,小昌晨总会言听计从。
唐晓将从骆云帆身上撕下的带血衣物扔到火盆,把了把他的脉,幸好,中毒不深。她从腰间掏出一个药瓶,从里面滚出一颗蓝色的药丸,喂入骆云帆嘴中。
她手拿一块干净的布轻轻擦拭伤口上的血渍,直到换上第三块布,骆云帆身上的血渍才被清除干净。唐晓从衣柜里抱出一床被子,盖在骆云帆身上。
望着骆云帆昏迷的样子,她自言自语道:“我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唐晓走出屋子,将门轻轻关上。
“娘亲,里面的大叔怎么样了?”担心骆云帆伤势的小昌晨急忙忙跑过来,唐晓勾了勾他的鼻子道:“你怎么对里面的人这么关心?”
“我看他的年龄和我昨天在山下认识的一个叔叔差不多大,要是那个叔叔落了难,我希望有人能像我们这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唐晓听着小昌晨所谓的理由,觉得很是欣慰,虽然她不能送他去私塾,但是该懂的道理,他都懂。
“娘亲,这应该就是书中说的‘推心置腹’吧!”
唐晓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摇头无奈道:“这叫‘推己及人’,‘推心置腹’可不是这么用的。”她一个新闻系出身的大学生教出的学生,什么都好,就是总爱用错成语,唐晓对此也很无奈。
骆云帆昏迷了三天三夜,每天唐晓都让小昌晨进去看看他的伤势。而唐晓除了替骆云帆包扎好伤口后,就再未踏入这个房间。
骆云帆昏迷的第四天,唐晓蒙着面纱,手里拿着钓竿准备去明湖边垂钓。
“娘亲,你去哪?”
正在前院看书的小昌晨看见唐晓破天荒用面纱蒙面,委实奇怪。
“你没看见吗?我去钓鱼啊。”
唐晓走出竹林,来到明湖边。她将线挂在钓竿上,暗自使内力轻轻一挥,钓竿轻轻巧巧地悬在湖上,开始优哉游哉地垂钓起来。
清晨,山间清爽的风,没有了腊月的严寒,倒是惬意得很。果然冬日里,午间的太阳最是适合出门拥抱的,唐晓伴着着清风和煦,左手轴倚在大石头上,左手掌拖着侧脸慵懒地闭上了眼。这垂钓最是需要等,要想钓上好货,唐晓只能耐心等候了。
这阳光,实在太舒服了。一闭上眼的唐晓阻止不了困意的袭来,进入庄周梦乡中。
耳边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她浑然未觉。一人在她身旁蹲下,五年了,这张他整整找了五年的脸,终于重新出现在他的世界中。他颤抖着手,轻抚她的额,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
柔旭透过指间,无孔不入,她就这样真真切切地在他面前,而他却没有能力拥抱她。
“再见到你,真好!”第一次,他的眼角泛着泪光,他从来不知道哭是什么。自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他的皇位早被人夺去的那一刻开始,他只知道如果自己不努力,那么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被人夺走。
唯有走到权力的巅峰,才有能力保护自己珍惜的一切。她的出现,让他第一次有了想立刻就拥有的冲动,他不想等。
他的脸凑近唐晓,他的唇触碰唐晓光滑的额间,唐晓眉头微皱。他有不舍,他强迫自己去割舍,就像来时般,悄无声息地离去。
四周复归宁静,唐晓缓缓睁开眼,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眉目皱得更深。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苦涩讪笑,微不可闻的叹息飘荡在这寂静的深林,伴着远山的鸟叫虫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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