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用力一推,琉璃被震到兵器架上,她直挺挺地站在那,背靠着兵器架,满眼是难以置信的恐惧。
恢复平静的唐晓回归神来,“琉璃。”
琉璃面上的神色由震惊化作坦然,似乎已经接受了这陡生的结果。唐晓奇怪琉璃的姿势,她紧紧靠着兵器架,“你怎么了?”
她凑近去看,看见琉璃脑后的殷红。她的手颤抖着,够到琉璃的后脑勺,温热湿透了她的手。她望着手里的血,琉璃嘴角和鼻孔开始渗血。她的身体朝唐晓倒去,无力地落在唐晓的肩上。
“怎么会这样?”唐晓抱着琉璃,一切来得太过突然。琉璃的喘息声在唐晓耳边回荡,琉璃强撑着一口气慢慢道:“不,不怪你。”
琉璃咽了口气,继续道:“我……愿赌……服输,答,答应我……你,你一定要……活着走出去。那些伤害你的人……”琉璃莞尔一笑,唐晓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更重了,她轻轻抚摸着琉璃的后背,轻声道:“你放心,我会活着走出去。”
天飘起了大雪,片片雪花落在唐晓和琉璃的身上。她很执拗,就这样抱着琉璃,支撑着她死去的身体,好像只有这样,唐晓才能自欺欺人地以为,琉璃还活着。
琉璃的血染红唐晓一身白衣,白衣之上,点点血点、块块血渍。唐晓累了,她将琉璃的身体慢慢放到地上,将地上盖兵器的白布盖在琉璃身上。任由旁人将她带走,唐晓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黄沙地上,那地正被大雪逐渐掩埋。
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夜色深深、冷意沉沉,屋顶之上坐着唐晓一个人。头顶圆月,目视冷寂院落。
她嘴唇轻呡,吹动手中长萧。她忘了自己是怎么学会吹萧的,只记得总有那么几天她特别想吹响这萧。萧声阵阵,传遍死灵谷。许久,竟有回声传来。
细细辨听,不是萧声,是笛声。这声音似乎是在回应唐晓的孤绝哀婉,唐晓的萧声和着这笛声,此起彼伏。在死灵谷的两端,笛萧和鸣,彼此诉说着浅浅相思意。
谷的那头究竟是谁在吹笛?唐晓不想深究,也无心深究。大雪纷飞日,能遇一同情抒怀之人,又何必去在意吹笛之人是谁呢?
而在谷的这一头,御劲霆立于庭院内,轻吹着手中的玉笛。
“王爷。”
御劲霆放下手中的玉笛,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属下已飞鸽传书,召海棠归来。想必三日之内必会赶回。”
“恩。”御劲霆举笛准备继续吹奏,注意到老罗还在,疑惑道:“怎么?你有事要问我?”
“回王爷,属下确有一事不明。”
“说。”御劲霆轻抚手中的玉笛,老罗直言道:“今日的比武,王爷您为何出手?”
“难道你觉得琉璃应该赢吗?”
“论武功,琉璃比不上曙雀。但是曙雀太过妇人之仁,若不是她一心求死,琉璃也不会这么容易就伤到她。”
“本王只是给了她们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当不再心软的曙雀面对琉璃,她不再手下留情。”
“这……”老罗尽管质疑御劲霆的做法,却也无话可说。
“要是没事,就下去吧。”
“是。”
当御劲霆重新吹响玉笛时,空谷只有笛声回荡,萧声已消失不见。
老罗见过御劲霆后回到自己的住所,却见唐晓在屋外等着。
“曙雀,你怎么在这?”
唐晓见是首领,开口道:“首领,我来是有一个东西要交给你。”
“什么东西?”老罗低头看见唐晓手中拿着一个包裹,唐晓将其拆开,拿出里面沾了血的衣裳。
“这个,是孤落送给你的。”
老罗不是第一次见这衣裳,只是三日之前,他和孤落有约定,他希望孤落活着将这件衣裳送到他手中。
“请现在把我当做孤落,我现在所说的每句话都是孤落想对你说的。”
老罗望着唐晓,她明明不是孤落,但她却要自己把她看做是孤落。
“首领,我,其实我一直在意你。这件衣裳,就是我想为你做的第一件事。”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不是孤落,老罗却生出了一丝错觉,或许此刻说这话的就是孤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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