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阁的弟子来得很快。
但这会儿,巷子里已经被宋翎收拾得差不多了,哪怕他们知道人大约是死在哪儿的,到了之后,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与此同时,沛生一直在半空中俯瞰着宋翎。
他当然看到了宋翎杀人,杀的还是他自己宗门内的人。
不过对他来说,蓬莱阁的弟子和凡人也没有什么两样,都不过是蝼蚁罢了。
如果能供他取乐,也算是死得其所。
比起死了两个弟子,亲眼看见宋翎自由地使用灵力,沛生的眼中浮现了越来越浓烈的兴趣。
他抬着手,手指摩挲着下巴,看了许久后,掌心一翻,推出个水蓝色的光幕来。
光幕中,代表着宋翎的那一点银白色光芒扑闪扑闪,很是微弱。
“有意思,是人非人?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沛生自言自语了一句。接着拂袍落下些,继续隐身跟在宋翎身边。
人只要在仙履岛上,沛生就有掌控权。
纵然宋翎能无视蓬莱阁护宗大阵,却依旧不过是在沛生的股掌之间,之所以宋翎游刃有余,那是因为沛生还没有对她起杀心。
宋翎并不知道沛生就在自己头顶。
可她有一种极为不适的,被窥探的感觉。
这感觉来自半空中。
她抬头凝望了一会儿,捏着乾坤袋的手指骨节泛白。
“接下来我们去哪?”松墨也跟着抬头看了一眼沛生所在的方向,随后扭头问道:“这上面的灵气充沛不假,我们能用的却不多,要不潜行进蓬莱阁?在见到那个姜云前,还是不要再动用术法了。”
松墨其实也看不见沛生。
对松墨来说,比起肉眼看到的,显然是野兽的直觉更重要。
同时,从宋翎身上学来的警惕让他对未知嗯。的危险有了很强的预判。
“直奔蓬莱阁,毕竟……我跟少阁主还有个约定。”宋翎说着,抛了抛手里的玉佩,将乾坤袋里的其他东西都转移到了自己的乾坤袋中。
去蓬莱阁的路不并不远,而且也不难找。
一路上,宋翎轻而易举地就能从仙履岛的表面繁华中,看到修士对凡人的欺压。
那些站在街边陪着笑买卖的小贩,往往都是被盘剥了一层又一层的,肩头的重担压得他们身体佝偻着,也压垮了他们的尊严。
看到了,又怎样?
宋翎有心无力。
她不可能以一人之力跟蓬莱阁整个宗门作对。
杀两个内门弟子算什么?以那位少阁主的脾性来看,杀人恐怕反而会让他兴奋。
只有在宋翎真动摇了蓬莱阁的根基时,沛生才不会放过宋翎。
而仙履岛上是有蓬莱阁的护宗大阵的。
不受护宗大阵限制,不代表能从启动的护宗大阵中逃脱。
怀揣着难以挥散的情绪,宋翎敛眸走到了金碧辉煌的蓬莱阁前。门前三个烫金的大字凝聚了醇厚的灵力,宵小邪魔不敢犯。
远眺。
华美富贵的院落之外,有一座高耸的六层尖塔在日头下散发着闪闪金光
门口站着两个穿白衫的小童。
见宋翎过来,两人不约而同地抬手行礼,接着将门推开,请宋翎进院。
“你们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宋翎问道。
“当然。”
“少阁主吩咐过,等您过来,便请您去正厅等待,他稍后就到。”
两个童子异口同声。
宋翎敛眸抬步,走进了院子。
一入门,哗啦啦的流水声传来。
举目望去,翠绿的青竹林间有小石子铺就的路蜿蜒而过,潺潺流水也在林间流淌。
这些并非幻象,而是用灵力蕴养出来的真实景致。
走在小石子路上时,林间会刮起清风,芬芳与清新瞬间扩散开,带来凉意之余,还送来了如环佩玎珰的小鸟鸣啼声。
“这里。”
竹林尽头,一道雕刻着七禽的月门底下站着位衣冠楚楚的少年郎。
比起沛生的娇媚美艳、不似男儿,眼前这少年郎眉眼间虽然和沛生有些相似,却要比沛生多了几分英气。
没听说蓬莱阁少阁主有孪生兄弟啊?
宋翎很是疑惑。
等走近了,她才意识到,这也许不是沛生的兄弟。
是儿子。
少年郎的外形并非灵力维持,而是真真正正的青春年少时。
“我父亲说,你是过来拜访护卫之境的,可有令牌?若没令牌,我领你去暖堂办一个。”少年眯眼一笑,和善极了。
“是,我是过来拜访护卫之境的,这是令牌,请检查。”宋翎应了声,从乾坤袋中翻出兰渝给的令牌,随后寒暄道:“你父亲还说了什么?可有别的嘱咐?”
“你可以叫我檀衣”少年摇头,指了指自己,又说:“父亲只说了让我领你去护卫之境外,旁的并没有交代。”
少年檀衣看上去天真懵懂,并不像他父亲那样阴翳诡谲。
“那好吧,请檀衣前面带路。”宋翎抽手,目光一落,觑了一眼檀衣的手指。
纤细白皙的指间像是长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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