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你们糊涂,还是我冲动!你们经历的事情比我多,你们看到的人性更透彻,但是你们未必比我看得清楚。扪心自问,你们坚持了十多年的仇恨来自哪里?就来自于安伯的一句话!
就是安伯那句‘吾皇已故’点燃了你们生命里最炽盛的怒火。
你们坚守安伯的指示,坚守着这份仇恨,是因为你们对安伯的尊敬,你们在长达几千年里对安伯积累的景仰,潜意识里你们不相信他的话是另有目的。这份尊敬和景仰,蒙蔽了你们的眼睛,妨碍了你们往深层次探索的动力。
到底是我感性,还是你们感情用事?
马叔,无心叔、无情叔、无德叔,你们仔细考虑考虑,整个事件从你们假死那一刻开始,他就是个局。后期的一系列事件,都在局里。
皇祀既然选择耗尽性命来展望命运星空,看到的东西应该很多很多,做出的部署也会很多。他看到了我的崛起,难道看不到妖灵族内乱?他看到了杜洋等璀璨新星,难道看不到父皇的死?
不可能!他一定看到了,父皇同样看到了!
我相信,我现在所想到的,仍旧只是整个事件的冰山一角,我们都在局里,被同一条线牵着,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无论走到哪里,哪怕是我们在特定时期情绪的变化、仇恨的演变,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我们就是木偶,在被整个大局控制着。
马叔,你不想搞清楚吗?你甘愿糊糊涂涂的向前走?
你不想?我想!!我非常想!!
我不仅要搞清楚,我还要跳出这个局,我要引导这个局!!
一切的一切,所有的关键,都在妖灵族,都在沧亲王身上。我用我的性命做赌注,我坚定这个判断,这一次,谁都不能阻拦,我一定探个清楚!”
唐焱一口气说了很多,语气神态极为坚定。
马阎王等人全部眉头紧锁,神色复杂的看着情绪异常激动的唐焱,却不知如何去开口,如何回应他的呐喊。
“现在遗落战界的局势发展风云变幻,各种剧变轮番上演,保不准什么时候发生特殊的变故,我等不起了!妖灵族,我必须,一两年之内必去!
我手里有唐冰和唐傅,我有龙馗体,我有皇子的身份,我有的筹码很多,而且很重。只要适时的展现,一定会引发部分人的拥护,查出事实真相。
即便会遭遇很多波折,哪怕九死一生,哪怕引来可怕的后果,我也认了。我不想浑浑噩噩的挣扎,不想被人牵着鼻子控制。我有我自己的人生,我有我自己的路,我,自己走!”
马阎王语气稍缓:“你想过的后果都有哪些?你想没想过你的一场拜访,会引来妖灵族的疯狂报复,给兽山带来灭顶之灾?”
“妖灵族很强,称雄北大陆,但仅仅局限于北大陆,它强悍的同时,承受着同等的威胁,血魔天魔两族环绕,饕餮麒麟双妖窥伺,妖灵族纵使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南下兽山放肆。
就算妖灵族真的来进攻,对于兽山而言也不是灾难,而是经验,是捍卫尊严的一场考验,现在的兽山,经得起!扛得住!
马叔,我理解你们关心我,我感谢你们守护我,其他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接受,但这一次,我坚持我的意见,也希望你们能够尊重。”
唐焱推门而出,径自离开了南凰仙宫。留下了空空荡荡的殿堂里神色复杂的马阎王等兄弟,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按照预想,唐焱回归妖灵族起码要在十年百年之后,等到兽山真正壮大到持横于黄金古族,且经受住一次次考验。在那一天,时机成熟,他们将联合兽山强者,亲自守护唐焱,迈步走向一线天,走向阔别千年的故土。
可是,他们竟然无法反驳唐焱今天激烈之下的某些言论,一次次振聋发聩的呐喊,一声声铿锵震耳的质疑,真真实实触动了他们心里的弦。
他们的无语沉默是因为心里的那份共鸣。
到底是谁在糊涂,到底是谁在感情用事?
他们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难道事件真的有蹊跷,难道整个事件只是个局?
安伯是假的?安伯所说的话,只是别人想借他传达的话?唐焱的这番言语,给了包括马阎王在内一个不小的冲击,动摇了他们坚定的十多年的信念。
可是什么样的大局需要牺牲妖灵皇?需要牺牲六奴?!
这代价未免大的过分了,完全超出了‘棋局’的概念。
“怎么办?”念无德道。
念无情无奈:“还能怎么办,你把他拴起来?”
念无心道:“少主他可能是接触到了什么,了解到了什么,否则不可能突然有如此剧烈的转变,怀疑他坚守了十多年的仇恨。”
念无德问向马阎王:“老大,怎么办?就这么由着他去妖灵族?万一出了个好歹呢?反正我不建议让他现在就过去。”
“不要再去打扰他,让他静一静,等盘古族事件结束再提。”马阎王没有多说,剑眉紧锁,凝望着唐焱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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