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动,谁都不许动。你们都给我看着,给我看着!”她歇斯底里地喊,声音之中带着癫狂。
她要柳云眠没脸活下去。
她要柳云眠给自己陪葬!
这时候,陆辞冷冷地道:“你在这世上,就没有什么在乎的人了吗?”
声音不高,但是冷若冰川,令人不寒而栗。
言外之意,她死之后,她在乎的人,都会遭到疯狂的报复。
陆辞这招,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纯阳县主怎么威胁柳云眠,他就怎么威胁她。
纯阳县主短暂愣住。
她有。
她还有父母,还有兄弟姐妹……
可是——
她太恨了。
她做出这些,就已经不在理智控制内了。
然而这停顿的时间,已经足够弓箭手出手。
脱弦的箭,带着雷霆万钧之力向纯阳县主射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围观之人中,有个侍卫模样的男人冲了出来,高喊“郡主小心”,然后用自己的身体,生生替纯阳县主挡下了这一箭。
那男人肩膀中箭,被巨大的力量撞得趔趄几步,倒在地上。
他的青色衣裳,很快被血染透。
他挣扎着站起来,看着纯阳县主道:“您小心!”
他走到纯阳县主面前,用高大的身体挡住了他,警惕地四周戒备,完全不顾自己的伤。
“方刀,你……”纯阳县主显然受到了极大的触动。
这是陪伴她多年的侍卫。
她和他说了自己的计划,要他帮助自己。
他明知道要死,可是还是答应了。
柳云眠见状,心都提了起来。
她对舔狗的爱情毫不感冒,她就担心观音奴。
“好,好,你们竟敢如此!”纯阳县主发疯了。
“我脱!”柳云眠毫不犹豫地拉开自己的腰带。
这只是装饰,但是她的衣襟散开了。
“眠眠!”陆辞出声。
“娘!不要!”观音奴也喊道。
有些事情,他已经懂了。
如果娘真的那么做,那以后就没法做人了。
他不要!
可是纯阳县主却重重往观音奴腹部打了一拳。
观音奴吃痛,小身体佝偻着,泪一下就出来了。
可是他说,“娘,我不疼,我不疼——”
离郡王咬牙道:“纯阳,你放过我儿子。我可以以郡王,以皇上嫡长子的名义发誓,今日之事,权当没有发生过。”
他给纯阳县主退路。
过了最冲动的时候,她的态度,现在是不是有些松动了?
尤其那个侍卫为她险些死了,她不感动,不想重新来过?
但是显然,纯阳县主不想。
舔狗的付出,谁会在乎?
她就要柳云眠死在众人的口诛笔伐之下,死在唾沫星子里,永世不得翻身!
萧姮强撑着道:“你要其他任何条件,也都可以考虑。伤害了我弟妹,对你并没有任何好处,回头是岸。”
“不,我就要柳云眠死!”
“好。”柳云眠道,“你太低估我的脸皮了。我不会死的!”
陆辞按住她要继续解衣裳的手。
柳云眠道:“松开。”
“眠眠,不要!”陆辞坚决摇头,“她的要求,不会止于此。”
接下来,纯阳县主必然继续侮辱柳云眠。
柳云眠不能那么做,因为那是太过巨大的牺牲,和观音奴的性命比起来……同样令人难以抉择。
他不能用一种巨大的牺牲,去换取另一个重要的人。
他不忍心。
他还在挣扎。
或许,他们还有别的解决办法。
不能被纯阳县主牵着鼻子走。
“来了,来了!”忽然有人喊道。
然后柳云眠就看见几匹马卷着黄沙袭来。
待众人下马之后,她才发现,几张熟悉的脸——那都是陆辞的亲卫,绑了个原本雍容华贵,此刻却狼狈不堪的妇人来。
那妇人眉眼之间,和纯阳县主有几分相像。
是纯阳县主的母亲。
“纯阳,你在做什么?”她慌了,甚至都忘了自己被人掳来的危险和紧张,一心只关心女儿。
母女俩感情其实很好很好。
纯阳县主这般,也是被母亲教歪了。
当初,她的母亲,就是用那些绿茶手段实现了“阶层跨越”。
没想到,她在陆辞这里,却屡屡碰壁。
她不甘心啊!
那是她唯一喜欢过的男人。
她才应该是侯夫人!
纯阳县主越想越难过,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即使见到了亲娘,也没有让她松懈和让步分毫。
陆辞冷笑:“你怎么对内子,我便十倍还到你母亲身上!”
说完,他给了安虎一个眼色。
后者立刻抽刀挑开了那妇人的腰带。
妇人失声痛哭,护着自己的衣襟,连声道:“纯阳,不要。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和娘说——好孩子,放下刀,放下!”
萧姮见状,又把离郡王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让妇人看到希望,继续劝油盐不进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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