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笑直接给杨九安笑破防了。
太可爱了!
她立刻抱住她,抱着这个珠圆玉润的白胖小子,mua~mua连亲了好几口。
沈嘉洋将肉掌放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他一直笑,笑着笑着忽然发出两个含糊的音节:“妈妈~”
“!!!”
杨九安既惊又喜,追问:“我是什么?”
“妈妈!”
沈嘉洋再次叫出声,这次吐字更加清晰。
“沈沈!沈沈!”
杨九安激动不已,她使出杨氏连环腿,几脚把沈老师蹬醒。
“怎么了?”
沈亦泽还以为小家伙又拉屎了,却没听见哭闹声,也没闻见屎尿味,不禁有些诧异。
“他叫我了!儿子叫我了!”
杨九安一个劲拍他胳膊。
沈亦泽还处于半梦半醒之中,懵懵懂懂地问:“啥?叫啥了?”
没等杨九安回答,小家伙抢先开口:“妈妈!”
“!!!”
沈亦泽瞬间清醒了,他从安安怀里抱过小家伙,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我呢?我叫什么?”
儿子看看他,随即扭过头去,望向杨九安,伸着手喊:“妈妈!”
“……”
沈嘉洋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八个月,第一次开口说话,第一句话是妈妈。
杨九安鼻子一酸,她想起十月怀胎的艰辛,想起分娩的痛苦,想起这些日子一夜一夜地起来,抱着他喂奶、拍嗝,给他洗屁股,为他唱歌,哄他入睡,但在这一刻,听着他稚嫩的语气,她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作为新手父母,安亦在带孩子这件事上纯属小白,但有句话他们很认同:给孩子的最好的教育就是陪他长大。
沈亦泽和杨九安对儿子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他健康快乐。他们很少言传,多是靠身教,为此还定下一系列规则,比如不准在孩子面前玩手机,不准在孩子面前说脏话等等。
前两年是最辛苦的,好在安亦的经济条件不错,而且都愿意放下工作照顾孩子,分工合作,商量着来,很多矛盾和问题便迎刃而解。
两人都巴不得小家伙赶紧长大,可眼睁睁看着他从半米窜到一米,从四脚兽进化为两脚兽,从咿呀学语到语出惊人,欣慰的同时,又觉得说不出的伤感。
孩子长大了,也就意味着他和安安变老了。
自从有了孩子,时间便仿佛开了加速器,一转眼,小家伙都能打酱油了。
恋爱十周年纪念日那天,安亦撇下沈嘉洋,跑三亚过了半个月的二人世界,顺便找了找热恋时的感觉。
婚后肯定不如恋爱时充满激情,性生活渐渐从新鲜变为默契,频率是有所降低的,但不知为何,满足度却提高了。
爱情有没有升华沈亦泽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婚姻不是他和安安的坟墓。
尽管会有矛盾,会有争执,偶尔也特别想一个人静一静,但他知道,他离不开安安,安安也离不开他。
很难觉得寂寞,顶多觉得累,尤其在沈嘉洋不听话的时候。
有时会产生莫名其妙的成就感,比如聚会散场互相询问去处,单身狗去续摊,小情侣去开房,他和安安则熟练地摸出车钥匙,乘着夜色携手回家。
婚姻不一定是爱情的更高阶段,但一定是人生的更高阶段。不婚是每个人的权利,但婚姻经营得好的人一定比生活过得乱七八糟的人拥有更多智慧。
这是他从五年的婚姻里领悟到的一点小小心得。
沈嘉洋四岁那年,沈亦泽开始教他钢琴。
并非他摁着儿子的头非教他不可,而是在练琴的时候,他看见儿子在门口驻足聆听,便随口问了句:“想学吗?”
沈嘉洋点点头说:“想!”
他招呼洋洋在他身边坐下,为他弹唱:
“亲亲的我的宝贝
我要越过高山
寻找那已失踪的太阳
寻找那已失踪的月亮……”
想把钢琴弹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不行,出乎沈亦泽的意料,小家伙还挺有毅力,不用人督促,每天都坚持练两个小时琴。儿子练,身为父亲的他自然也要以身作则,一边陪他练琴,一边指导他演奏。
三四岁是孩子好奇心最重的年龄段,“问题宝宝”的脑子里自带十万个为什么。
“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猫猫为什么不会说话”这种都算小儿科,沈嘉洋还能问出“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要到哪儿去”之类的哲学问题,令安亦不知该如何作答。
“爸爸,死亡是什么?”
从宠物医院回家的路上,沈嘉洋突然问。
沈亦泽想了想说:“死亡就是再也不会长大,再也不能动弹,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那……你和妈妈也会死吗?”
“是的,我和妈妈也会死,每个人都会死,死亡是所有人的归宿,不过那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在这之前,我们还要陪你度过很多很多个儿童节,很多很多个春节。”
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沈嘉洋再次问:“胖仔是不是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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