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地洞里取了些东西,然后又火速赶回了石河湾,把取的财宝给了穆九一大半。
交给穆九的这点东西,在屠天的藏宝洞里,只算的上九牛一毛,可却足够石河湾度过这个荒年。有了钱,便有了奔头,石河湾上上下下兴高采烈。
穆九看着粗枝大叶的,其实心很细,趁着众人欢呼雀跃的时候,他把我叫到一旁,问我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九哥,你管哪儿来的东西,既然拿来了,你用着就是了。”
“兄弟,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些东西,可都像是老物件。”穆九拿了一块我送来的银饼子,说道:“这都存放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藏宝洞里的银锭银饼,都经过了妥善的存放,但毕竟时间太久了,穆九一眼就看得出,是过去的老物件。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是信不过穆九,只是这个藏宝洞是屠天告诉我的,归根结底,并非我本人的东西。
“九哥,你要信得过我,就别问了。”
“信得过你。”穆九也知道我的为人,不可能取别人的不义之财:“人人都有苦衷,你既然这样说了,我就不问。”
我一心就想把河滩上那些零星的沙匪都招揽起来,沙匪里肯定有十恶不赦之徒,但也不乏穆九这样忠肝义胆的好汉子。若是能把不成气候的沙匪聚拢到一起,不仅替河滩除了一害,而且还能借此跟乾坤道斗一斗。
我跟穆九说,想招揽一批人,我这边的事情,穆九多少知道一些,肯定也明白,我招兵买马,是为了跟乾坤道一争高下。
“等过几天,我替你跑一趟,问问那些兄弟们。”穆九说道:“若你就是想跟乾坤道斗斗,那帮兄弟,多半都是愿意的。”
河滩上那些小股的沙匪如今被挤兑的活不下去,跟乾坤道有很大的关系,人人心里都恨乾坤道,有这个契机,就有把他们聚到一起的可能。
我在石河湾暂时住下了,就打算等穆九外出的时候,跟他一路同行。穆九这边拿到了钱,就有了底气,派人到外地去采买一些粮食,准备分给平时对石河湾多有帮衬的村子。等到粮食分发妥当,我们就能动身了。
结果,在这儿住了两天,就有几个人登门拜访,我听报信的人说,好像是什么牛头山的人。
“九哥,牛头山是什么来历?”
“牛头山就是个小山头,不过二十来个人。”穆九说道:“他们多半也是来打秋风的。”
这个牛头山,只不过是大河滩上无数沙匪中的一小股,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做些买卖,聊以糊口。就是从乾坤道掌控了局势之后,牛头山的人也不好过了,苦撑了这么久,可能是实在撑不住,跑到石河湾来打秋风。
牛头山的主事,叫胡占山,跟穆九算是老朋友了,为人还很仗义,就跟我想的一样,穆九交的朋友,必定不会很差。
我们俩说着话,一起到了山门外,去迎接胡占山,等见了面之后,我上下打量对方一眼,这个胡占山大约有三十四五岁的年纪,一把浓密的络腮胡,眼睛很大,炯炯有神。
“九哥,兄弟实在过不下去了。”胡占山一看见穆九,就苦笑着说道:“这刚过完年,就跑来求救,九哥,恕罪恕罪……”
“进屋再说。”
我和穆九把胡占山让到了屋里,穆九说的没错,胡占山果然是来打秋风的。穆九是个仗义人,刚从我这儿拿到了一笔钱,就要分一半给胡占山。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胡占山这人,似乎也是心直口快,大大咧咧的。而且,俩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去年一年的经历,牛头山这种小股的沙匪,本身实力就不怎么强,而且他们的地盘紧挨着大沙河的地盘,大沙河平时不干正事,等大沙河也投靠了乾坤道,就开始图谋牛头山的一亩三分地。
胡占山气不过,曾经跟大沙河交过两次手,只不过实力相差太远,只能忍气吞声。生意都被大沙河抢去了,平时一些跟胡占山有交情的沙匪,也都来投奔。胡占山自己都养活不住自己,却要面子,来者不拒,只要来投奔他的,全都想办法给安置了。
牛头山如今住着六七十人,坐吃山空,这个年熬过去,就实在没有办法了。
我听穆九说,胡占山平日里也和石河湾一样,不搅扰贫苦百姓,只选着豪门大户地主乡绅下手。但牛头山周近的那些地主,基本都给大沙河交了钱,受大沙河的庇护,如此一来,牛头山一点生意都做不了。
“一世人,两兄弟,没说的。”穆九说道:“老胡,我手里恰好有笔钱,等会儿叫人算算账,刨开石河湾要支用的,剩下的你拿走。”
“九哥,我借了钱,一时半会可还不上。”
“说的都是没用的废话,拿去用,还什么还。”穆九说道:“不过,老胡,我也得说一句,这么下去,仍旧不是个事儿,等手里的钱再用完了,该怎么办?”
“那你说,有什么办法?”胡占山一提起这个,好像就冒火,唰的抓下头上的帽子,狠狠的丢到桌上,说道:“大沙河仗着乾坤道的势,欺人太甚,他们心里打的啥主意,我又不是不知道,无非就是想把我给挤走,把牛头山的地头让给他。安家父子打的算盘,我心里明镜儿似的,却偏偏不叫他们如愿,只要我姓胡的还有一口气,这块山头,就不会让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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