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我这样的就算早生十年,也是带着人抄家的主儿,搞不好还能混个革委会主任当当呢,女知青但凡有点姿色的全得乖乖陪睡,否则就别想上户口!”
对于这种屁话洪涛都听腻了,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这是至理名言。不管到了哪朝哪代,吃香的总是那么一群人,倒霉的也总是那么一群人。至于说谁吃香谁倒霉,看的不是有多少财产,而是对社会的认知程度和道德底线的高低。
“这倒不是瞎话,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像你这样的祸害,确实更容易浑水摸鱼。哎呀,这么一想就没我们老实人活路啦!”侯警官对社会的认知度必须高,没有反驳洪涛的理论,还加上了背书。
“呦呦呦……还拽上词儿了,老实人能干您这差事?别坐着了,这都快六点了,挪挪窝儿吧!”这个话题太没营养,洪涛不想继续下去,更不想让侯警官的大皮鞋在家里乱踩,拿起这半天收集的资料就往外走。
“往哪儿走啊!你先和我说说具体情况,我好歹也代表政府,不能你说干啥就干啥!”侯警官没动地方,两眼就没离开过茶几下面,看到洪涛没有假客气的意思,干脆自己动手拆了条软中华,美滋滋的抽上了。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洪涛咧了咧嘴,满脸都是肉疼。
“你不是群众,赶紧说,不说我走了啊,谁乐意有家不回特意来抽你根烟……哎我说洪涛,咱不带这么玩的啊,拿假烟糊弄政府,胆子太大了吧!”
很多人看到洪涛难受都会特别开心,侯警官显然也是其中一位。但笑容刚爬上嘴角,眉头就皱了起来,深吸一口,眼珠子又瞪圆了,举着大半根烟向洪涛要说法。
“嘿嘿嘿,这可不是我拿出来的,谁让您手欠呢!走吧,车上有烟,边走边说,情节特别简单,完事了咱去德胜门外吃,我知道有家清真馆子不错。”
这次侯警官真冤枉洪涛了,茶几下面这条烟确实是假烟,但并不是特意用来坑警官的。这不是临近春节了嘛,街坊邻居们习惯性的互相串串门,不管礼多礼少,也无论关系远近,都要热情接待。
洪涛家在附近算个大户,兜里有多少钱人家不管,反正你家有个大院子,还住了这么租户,说没钱谁信啊。于是乎,来洪涛家拜早年的就比较多,但凡家里有未成年的孩子必须带上。
红包多少洪涛真不在乎,也不扣扣索索的弄一大堆崭新的小票额塞里面,就一张五十的,多少都是它了,爱高兴不高兴。
但有一个东西洪涛比较在意,就是话痨。尤其是平时没啥接触的,带孩子来蹭个红包还不走,屁股特别沉,坐下就起不来,啥都问,恨不得把每间房的房租都精确到小数点后面三位数才甘心。
可大过年的,洪涛再混蛋也不能这时候往外赶人,还得面带笑容的陪聊。为了尽可能减少时间损失,洪涛就想出这么一个主意,专门准备了几条假烟,特别假的那种,烦谁就给谁抽,算是一种很明白的暗示。当然了,如果这么弄还不走的话,就只能电话遁了。
“真够孙子的,你就买几条好烟能穷啊!”侯警官大概也琢磨出来这条假烟的用途了,但立场很坚定,必须站在洪涛的对立面上加以指责。
“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您先看看,要不是特别亲近的人我也不管,这位和我干妈差不多,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她儿子就是鼓楼边上开烧烤店的,家住德外,您放心,不属于咱所辖区,就算真有人问起来我也不会招供。”
关于烟的问题洪涛也不想解释,侯警官不是八卦的人,如果是,自己也不会和他有太深的交往。其实传出去也没事儿,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这点坏名声放在自己身上真不算啥。
但有个事儿必须提前和侯警官交待清楚,他毕竟是穿官衣的,不能说因为这么点小事就给人家添太大麻烦。别看只是露个面,说两句话,如果真被闹到所里去肯定挨批,但凡和所领导不对付,给个处分都不意外。
“这点我倒是信,你小子的嘴是真硬,电棍好像不太管用,最好能上个大刑!”其实这点不用强调,侯警官既然答应了,那就是对洪涛的人品有基本信任,否则有一百个借口躲远远的。
但只要一涉及洪涛倒霉的情节,他就忍不住得联想联想,先盯着洪涛的腿看了看,又挪到了手指上,仿佛在选该给哪个部位上刑。
“仔细点看,一会儿别说岔了!”对于这类眼神洪涛早就看腻了,也不以为意。
“看啥啊,这种破事儿天天有。别说几万,卖房子的都不新鲜。医院治不好的病,愣是有人信这些个,真是邪门了。”
侯警官根本不听洪涛的指挥,上车之后只翻了几眼就扔边上不看了。他虽然一直在派出所工作,但老百姓碰上这种事儿第一个想到的应该也是派出所,肯定没少亲手处理,经验应该比洪涛还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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