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如果照着这个节奏发展下去,必须是比较完美的。可惜啊,老天爷经常说,好事多磨。就在五月中旬出事儿了,窦清的女朋友拿着首付款不见了踪影。
刚开始窦清和窦妈妈都没往坏的方面想,只觉得准儿媳妇能托人买到位置又好、价格又便宜的尾房,那叫能耐,咱娘俩没本事,怎么还能无端的怀疑呢。
可是一连好几天都联系不到人,娘俩对准儿媳妇的态度立马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又去人家单位找又去报警,可是结果都差不多,对方身份证是假的、工作单位也是假的,摆明了就是个骗子嘛。
这几十万付余款是窦家多年的积累,一下子全打了水漂,让母子俩瞬间就陷入了绝望,差不多天天以泪洗面。窦清更懊悔,总觉得是自己招来的灾祸,还连累了母亲跟着一起受罪,经常喝的烂醉,然后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昏睡了大半宿才回家。为此窦妈妈没少四处寻找儿子的下落,生怕他一时想不开。
这些戏码洪涛是没看见,那时候他正在无人区里吃沙土呢。但附近的街坊邻居都知道,就连刘婶也帮着去后海边找过,还真发现过一次,当时窦清就昏睡在一张长椅上。
古人又说了,时间是愈合心灵创伤的灵丹妙药,随时时间推移,窦家娘俩也死心了,公安局都找不到的人还能咋办呢,认倒霉呗,日子该过还得过。
这件事儿也就渐渐的没人提了,至少明面上不说,生怕让人家听见窝心。但凡不是有啥大矛盾,也不会干这种缺德事儿。要是换在洪涛身上估计就得反过来,整天有人写大字报往墙上贴,生怕他看不见。
可话又说回来了,像洪涛这样的人也不会上这种恶当,通常也只有他笑话别人的份儿。仔细琢磨琢磨,在当下的社会中,好像就是窦清那样不招灾不惹祸的老实人最容易吃亏,而像洪涛这样不犯法就算做贡献的家伙,反倒活的滋润。
现在说谁是老实人简直和骂祖宗三代一样,社会畸形了,人心也跟着畸形了,价值观同样畸形。
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窦清下班回来的时候就不太正常,眼神都是直愣愣的,回到家里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直到刘婶去敲门。
“这也太缺德了,不想结婚明说嘛,哪儿有连人家钱都拿跑的!洪涛,京城这边是不是彩礼送出去就不兴退啊?”
这些情况都是刘婶在窦家院子里听街坊们总结的,绝大部分都听明白了,唯独在这几十万块钱的归属问题上有点含糊,习惯性的认为这是彩礼钱。
“哎呀婶儿,什么彩礼啊,明明是买房的首付款。窦清是被她骗了!柏姐,你说那个女人算不算犯罪?”王雅静不同意刘婶的分析,脑子里有点警觉,但又对这方面的法律问题那不太准。
“很难说,未婚互赠财产本来就是件麻烦事儿,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柏云倒是很有律师风范,但凡不是百分百确定的事儿,到了她嘴里都会留个后路,时刻准备瞎子算命两头堵。
“窦清也是,为了这么点事就寻死寻活的,万一真死了,剩下他妈妈一个人怎么办啊!”
纠妈妈的关注点不在钱上,在听刘婶讲述的过程中,她时不时就会向北屋瞟一眼,小米粒正和孙佳慧一起做作业呢。窦家和她们母子俩是何其相像啊,都是孤儿寡母,难免会引发某种同病相怜的悲哀。
“是不是应该去找婚介平台提出赔偿?我不太懂中国的法律,有没有可能提出诉讼?”今天谢尔曼出差了,就剩下戴夫一个人,他本来也想出去开始夜生活的,但被刘婶的故事所吸引,干脆就留了下来。
像他们这样打算在中国站稳脚跟工作的外国人,会无时无刻关注身边的新鲜事,并试图搞清楚,这样一来能帮助他们更快的融入当地文化中去。但他不像是在发表看法,更像提问,直接向洪涛提问。
“这种官司需要谁主张谁举证,窦家得先证明是平台的过错,这一点非常难。在连带赔偿责任这块国内的法律规定的很不明确,很多赔偿也不支持,非常难界定。”一提到法律,柏云觉得自己应该很有发言权。
“……既然这样,我也想不出该怎们帮一帮可怜的窦先生和窦女士了!”戴夫倒是很好被说服,耸了耸肩膀,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洪涛。其他人也差不多,如果洪涛也摇头说没啥办法,那这个话题就可以到头了。
“嗬,大家都在啊……看样子也不用我说了是吧?”这时院门口摇摇晃晃又进来一位,满脸通红,一看就是喝了。
“得,老钱,你回来的正好,来,给我们讲讲你对这事儿咋看!大丫,别光等着听现成的,去厨房给老钱拿把椅子!”
洪涛一看钱德利回来了,把刚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关于窦家这件事儿他已经有了八成把握,但还不能百分百确定。
钱德利别看只是个租户,他那套生意场上的做派反倒更容易和街坊邻居和平相处,只要没有利益冲突,谁都是朋友,所以消息来源也不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