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怜纤指一动,一朵冰莲忽然于烈火中绽放,显得分外凄美。莲瓣微动,从莲蒂处脱离,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将树藤形成的网罩包裹起来,隔绝了扑上去的火焰。
是她救了我们吗?
林曦知道,彼时的她和林昀正躲在树藤形成的脆弱屏障中,以为自己也逃不出去,悲痛和仇恨充斥在胸腔内,却无处发泄。他们甚至不敢有大动作,生怕被江府的人发现,连最后一丝侥幸都要被剥夺。
可采怜不是没有灵力吗?为什么这时的她看起来如此强悍,甚至连江无临都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还未来得及多想,林曦脑中突然像是炸开了一道闪电,眼前又是一黑。
再次睁开眼时,她仍站在林家大宅之中。
只是,现在的林宅还好好地立在原地,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采怜,老爷传你去书房。”掌事的赵大娘走进侍女们住的房间,催促着室内唯一的一个人。
“知道了,我马上去。”
赵大娘倒是不再与她多说什么,环顾四周,一脸的嫌弃:“你们这屋子怎么会这么乱?都是要服侍主子的人,自己的房间怎么能一团糟的?今晚收拾干净了!”
“是。”回答声没有任何情绪。赵大娘像是习惯了她这个样子,没有刁难她,转身出了屋子。
林曦检查了自己一番,发现身上的灵力尚未回归。
这应该也是过去的场景。只是,她不是要传承烈炽鹰的力量吗?为什么会看到这么多过去的事?
坐在床边的女子缓缓起身,目光冰冷。
一眼望去,她的模样不算是绝色佳人,可却有着一种侍女不该有的气质,似要拒人与千里之外。下人间有传闻说她本是一名体面的小姐,然而家道中落,沦为奴隶。她来林家已有一个月了,却没有主动和任何一个人交谈过。
林家侍女统一的蓝色麻布衣,穿在她身上却有几分出尘的味道。
采怜转了转手上戴着的冰蓝色手镯,一抹冷冷的笑浮上脸面。她微眯了眼,跨出门槛,朝书房走去。
林曦心下生疑,便跟着走了过去。
书房的门未关,一眼望去,里面似乎并无人。采怜挑挑眉,轻移莲步,进入室内。
桌上平铺着上好的宣纸,上面的字写到一半就停住了,字迹还未完全干透。砚台里也残留了些许尚未用完的墨。看起来,书房的主人才离开没多久。
采怜低头思索,转而抬起头,走至书桌前不远的香炉处,掀开炉盖。工具就放在旁边,只是没有了合适的香料。她的手拂过戴在腕上的那只手镯,一丝微弱的光发出,转瞬即逝。随后,一小块上好的沉香出现在手中。
不紧不慢地焚香,合上炉盖,她才起身,对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人行礼:“奴婢采怜,见过家主。”
书房门口站着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身着深褐色长袍,腰间系着墨绿色的腰带,上面挂了一块黄色玉牌,正是家主所佩的令牌。
林家家主林渊紧皱着眉,迈步走进,自书桌后坐下:“你和老夫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采怜不慌不忙,移至林渊面前跪下:“奴婢幼时遭人欺辱,是老夫人救了采怜。采怜现已家破人亡,只求能进入林家,保全性命,报答老夫人的恩情。”
“哦?”林渊紧盯着这名侍女,手指在桌面上敲打,“一个普通的侍女,能潜入我林家机关重重的密室?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啊……”
感应到离书房不远处的动静,采怜不留痕迹的勾唇,手指在袖中微动,几根银针出现在指尖。
“采怜并无欺瞒家主之意,只是那天赵大娘安排采怜去打扫书房,无意间不知碰触了什么机关,误打误撞进入了家主所说的密室,但采怜什么都没有做,请家主明鉴。”
“咣当!”
桌上的砚台突然掷向采怜。她身子一偏,轻易躲过,砚台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她皱皱眉,身子腾空而起,袖中银针甩出,直指林渊。
“行了,采怜。”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沉稳有力,令人不容置疑。
祖母?熟悉的声音让林曦不由得身子一僵。
听见老夫人的声音,采怜袖子又是一挥,当即收手。
林渊怡然不动,只动用了少许灵力便将银针震飞。
“采怜见过老夫人。”
“儿子见过母亲。”
二人均是向着门外人行礼。
“采怜,你过来。”老夫人的声音再度传来。
采怜回了句“诺”,随即走到门外,将老夫人请了进来。
随着苍青色的裙裾出现,这位林家的长辈走了进来,步伐缓慢,但却沉稳,给人一种庄严的感觉。老夫人向来素钗束发,一串檀木佛珠握在右手中,左手拄着一根象征长者地位的桃木镶金鸠杖。
她面色肃穆地对着林渊说:“这里不适合谈话,你知道该去哪。”
林渊之母苏邢夫人,如今六十四岁,鬓角早已染上了霜雪,但气场依旧如故。她是已逝太后的义女,皇帝最敬重的义姐,二十三岁时嫁给林渊的父亲林潇怀,为林家的当家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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