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雪嗤笑一声:“难不成还要我说和你们很熟?我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吼吼什么?如此斤斤计较,也不怕给你家二夫人丢脸面。”
二夫人抬手止住还想说话的老嬷嬷,看向千秋雪:“不过一个家奴,这位公子用不着和她一般见识。”
“久闻二夫人的名声,如今见到真人,还真是名不虚传。”林曦听出二夫人看似客气的话里有贬千秋雪之意,皱了皱眉头,开口道,“您当初虽然身份有些不够,但依旧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当上了夏府的主母,这段事情孤也是有所耳闻的,实在佩服得紧。”
二夫人的眼神明显滞了一下,心中暗道不好。六月尘此话明显是在讽刺她,实际上是在维护她旁边的人。这男子恐怕是她身边的得力人。
老人回想了一下,之前似乎听说过六月尘身边跟着个叫做千秋雪的男子,也是一名灵师。她听到的消息是千秋雪始终戴着面具示人,今日见这人没有戴面具,她才没有及时反应过来。现下看来,千秋雪恐怕就是这人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千秋雪突然拿出一个面具戴上了:“瞧我这记性,见客都忘记戴面具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你们以后也不会记得我的样子了。”
老人又看了六月尘一眼。六月尘没有看她,反而眯着眼睛看向了千秋雪,周身的气质在那一瞬发生了变化。老人竟从这样一个小姑娘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气势,自己作为长辈的威严顿时就掉了下去了,背脊上莫名出现一丝寒意。
她的心忽然有些慌,觉得六月尘应该是生气了,只好对身边的老嬷嬷说:“你看看你这张嘴,尽说些不中听的话,还不赶快给这位公子道歉?”
老嬷嬷忙不迭地道歉,而六月尘只轻飘飘地说了句:“只是个家奴,要是做错事了就回去受罚,主子们犯不着还要来搭理你们。”
说完这句话,她就径直走进了厅内,而千秋雪也很快跟上。
二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瞪了瞪那嬷嬷,也跟着往里面走。
林曦坐上主座,千秋雪也跟着一屁股坐下来。二夫人摸不清这女孩的想法,只觉得她小小年纪却一副不好对付的样子,因此变得更加小心翼翼的。
她这才刚坐下来,就听见六月尘道:“柒羽,客人来了怎么也不上茶?虽然我们昨天搬进来后还有很多东西没整理完,但好歹茶叶不会找不到吧?”
二夫人听出人家话里的意思,这是在说她没等人家安顿好就急吼吼地上门拜访,没得到及时奉茶也怪不得人家。
柒羽很听话地朝林曦一行礼,但口里的话明显有些讥笑的意味:“咱们好茶叶本就少,都是要用来招待贵客的,昨天带了不少东西过来,一时间找不到也是正常,还望二夫人见谅。”
那声“二夫人”咬字极重,听得被提到的人心中升起了些许不快。
儿子都已经当家做主了,她却还被称呼为原来老爷在世时的“二夫人”,既是在说她比不上原来的夏府主母,也是不把她当作老夫人侍奉的不尊。只可惜这一切都是从皇帝那里开始的,她心中再有不满也只能忍着。
一旁的千秋雪看见二夫人眼中闪过了一丝阴影,知道她是把柒羽的话放在心上了,忽然就觉得看着这老妇人的样子还蛮好玩的,忍不住也想插上一脚,可惜还没等开口,就听见六月尘对柒羽摆摆手道:“行了,去准备一下上茶的事情。”
随后,千秋雪感觉女孩的目光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他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装出一副自己什么也没想的样子。
真是的,他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林曦内心有些无奈。千秋雪一直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的想法。只可惜,夏府二夫人已是高龄,随便讽刺几句压压她的姿态就行了,没必要步步紧逼,待会把人气死了谁负责?
二夫人平了平心中的气,对着坐在上首的女孩道:“六月大人,老身这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林曦点点头:“我知道,老夫人应该是为着皇后娘娘来的。”
二夫人道:“大人说的正是。那日丞相回府,说起娘娘在年岁宴上的表现,老身听起来像是娘娘得了失心疯。娘娘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亲生母亲,老身一直把她当作亲生女儿抚养,如今听到这样的事情,难免焦心。”
一旁的老嬷嬷也跟着道:“对啊,二夫人这几日担心得是睡不好也吃不好,大过年的,人都憔悴了。”
林曦道:“这么说来,二夫人是知道孤替娘娘诊治过了?”
“正是如此。”二夫人回道,“那日丞相回来后也说过此事。老身虽然有诰命在身,却也很难找到机会进宫,昨儿个听说大人搬到了这边,心中因为挂念娘娘的事情,这才上门叨扰,还望大人见谅。”
话说到这,柒羽端着茶进来了。这回倒是没有怠慢老人的意思,先给二夫人端了茶,而后才是林曦和千秋雪。
“这是琴楼前几天送来的,据说是给宫里的贡品,琴楼过目之后大多送进了宫中,剩下的一点都在这了。”林曦端起茶杯,“二夫人尝尝。”
老人答应着浅抿了一口,也没来得及细品味道,就放下茶杯:“大人,老身心中实在有些着急,不知大人可否将娘娘的病情告知一二?”
林曦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这才道:“娘娘确实是失心疯,已然病入膏肓,就算是孤也诊治不了。”
“那宫中的御医呢?御医也不行吗?”虽然听说三殿下在大殿上说过六月尘是名医,但之前也没见过六月尘给谁治病,二夫人心中自然还是不放心的。
“这失心疯啊,可以好治,也可以不好治。”林曦慢悠悠地道,“而娘娘赶了个巧,偏偏是不好治的那种。”
得知夏氏没有痊愈可能的消息,二夫人的表情看上去很是心疼:“这好好的,怎么就疯了呢?”
“孤不知道娘娘是为何而疯,但或许有人知道。”
听到女孩的这句话,二夫人猛然抬头看向她:“大人此话怎讲?”
“那日在大殿里,娘娘口里一直喊着些话,像是‘他们该死’之类的话,有人觉得是胡话,可孤却觉得不对劲。”林曦幽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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