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扰人类已久的仙灵暴动其成因竟是如此,也难怪历史上那么多人没能研究出个所以然。神明虚无缥缈,其中秘辛也自然不会为凡人所知。
“前辈的意思是,你们不想被圣翎控制了?”林曦道,“你们确定只要帮助了我就能成功吗?”
烈炽鹰不给自己找麻烦,甚至愿意帮助自己,自然是件好事。但林曦和它们并不是可以交托性命的同伴,能够走到一起纯属是利益驱使,她至少要知道,冥越到底在她身上看见了什么,才好保持自己的优势。
冥越朝着永乐山的方向微微躬身,眼中有几分崇敬:“守山人曾许下承诺,将会帮助我们剔除对圣祖的依赖,成为真正独立的自己。帮你,既是因为守山人的嘱托,也是因为我能从你身上看见希望。”
圣翎尝试过很多复生的方法,时间长河滚滚,这不是它第一次用活人作为容器。神女爱美,能够被选为容器的人无一不是品相极佳,也有几分头脑,渐渐察觉出过异常,试图抵抗,但最后都放弃了。
与神反抗,几乎是必败,那些人不相信人定胜天的理论,在见识过圣翎的强大后,都害怕了。与其在反抗的过程中痛不欲生,不如好好享受余生。
如同待宰的羔羊,在此之前被好吃好喝地养着,渐渐养出懦弱的性子,也就失去了在面对屠刀时反抗的勇气。
但是林曦不同。她是目前为止最完美的容器,也是注定要反抗圣翎的孤狼。更何况,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有守山人的支持,有江佑的支持,甚至未来还有可能拉到古辰部落的信任,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神灵虽强大,但众生的信念汇聚成塔时,神力未尝不会被撼动。
毕竟娥锦在离开之前,曾定下不可干扰人间秩序的规则,圣翎插足人间事太久,当众生反抗之时,就是它付出代价之时。
“守山人……是采怜吗?”
听到她直呼其名,冥越愣怔了一下:“……是的。在你来之前,守山人已预先交代过我们,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开始。”
林曦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丝不同寻常:“如果我想要脱离圣翎的掌控,该怎么做?”
“分离力量是不可忽视的一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冥越给她解释道,“你的灵力受到圣祖力量的影响,突破速度很快,而且呈现出多元素的特征。虽然你的基础很扎实,但这远远不够。在分离力量之前,暂时不要进行突破,继续积累,夯实基础,这样能够减少将来灵力暴跌的程度。”
冥博补充道:“我们会想办法把已经与你融合的神女残魂剥离,这过程肯定比活生生剔骨还要疼,毕竟身心都要受到损伤,你最好再锻炼一下忍痛的能力,到时候要是晕过去就直接失败了。当然,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你还能留下其他元素的灵力。”
这兄弟俩一唱一和,倒是基本解释了当前的情况。林曦知道这个过程会很艰难,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抗过去,但她别无选择。
如果放弃这个机会,林曦这个人终将会消失在这个世界,至于圣翎的复生仪式在此之后能否成功,和她也没有关系了。
如果她抓住机会反抗,但最后失败……她不甘心……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地方她没去看过,林家也还没重新回归,还有,还有个傻子在等她回去……她怎么能死?
她必须成功!
她自认不是圣人,也会害怕,也会犹豫。可比起失败,她更害怕自己还没尝试就选择退缩。
林曦离开之后,火族圣地里的法阵重新泛起微光。冥博蹲在法阵外面,一边从怀里掏出个果子吃,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哥,不是已经算过了吗?你还要算什么?”
之前的卦象显示,林曦成功的可能性并非不存在,加之采怜的承诺,冥越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决定赌一赌,就连长老会也支持他的决定。很显然,大家都厌烦了被圣翎随意支配的生活。或许有一天,独断专行的它真的会失去支持。
冥越盘腿坐在法阵中央,皱眉看着卦象结果:“我总觉得忽略了什么……”
“还能少什么?都计划得那么详细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冥博觉得他有点太敏感了,“所以说当族长就是操心的命,幸亏我当时没竞争……谁?”
他的声音陡然放大,冥越也同时将目光落在不远处:“阁下来我火族圣地,不知所为何事?”
阴暗角落中走出一个身影——女人身着棕色长裙,一头长发不知何时变成了全白,昭示着她这段时间过得不算轻松。
“楚湘国的炎华公主,稀客。”冥越停了法阵,负手站起,脸上没什么表情。至于冥博,直接翻了个白眼。
兄弟俩是北荒时代就出生的仙灵,化形之后也曾游走人间。上次出去的时候,他们去楚湘国转了一圈,那时候的炎华公主早已是楚湘的骄傲,不过还是在与南灵国的永荣公主的对峙中落了下风。
他们在皇宫看完热闹就走了,之后再没见过炎华公主,直到今天她的主动造访。
“当初两位造访楚湘,父皇曾许以封侯拜相的承诺,但二位还是走得无声无息。自那时,炎华就知道,二位不是普通人。”炎华公主朝着他们款款行礼,姿态放得足够低。当然,凭她的资历也不足以在这两位面前傲气。
冥越皱眉看向冥博:“你那时候是不是喝酒了?”
“没有。”
“那她怎么知道来这找我们?”
冥博沉默了一会儿,有点不确定地说:“可能……喝了一点点?小酌怡情嘛!哈,哈哈!”在冥越严厉的目光中,他干笑了两声。
活了这么久,楚湘国的经历与他们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像这种小细节,冥博是真不记得了。他平日看似不着调,可事情拎得门儿清,如果真的不小心透露了自己的来历,大约真有可能是喝醉了……毕竟他虽然爱好佳酿,但称不上千杯不醉,活这么久也没练出什么酒量……
冥越知道这时候逼他回想不太现实,目光随意往炎华公主的方向瞟去:“你来得不巧,六月尘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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