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许汴暗地里的乌烟瘴气,古辰部落的清晨总是一片清新,叫人不由得升起永远生活在此的愿望。
林曦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在这里待了十多天,身上的伤已经好全,体内灵力也被调理到最适宜的状态。她想,是时候解决自己的事情了。
绿衣倒是还没有出门,仿佛能够意识到今天不同寻常,在看见林曦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立马站了起来:“曦儿姐姐,你要出去吗?”
“嗯,有事要办,可能会耽误几天,不用担心。”林曦披上黑色的灵袍,用大大的兜帽罩住自己,如同之前的多次战斗。
“我能和你一起吗?”绿衣上前道,“我大概能猜到你想做什么,说不定我也可以帮你!”
林曦拍拍她的肩,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灵师的事情,你能帮什么忙?乖乖待着吧!”
“圣祖曾给予古辰部落力量,我们虽然没有灵力,但血液里依旧流淌着圣祖的气息,也能够接纳圣祖的恩赐。”
林曦的手顿了顿:“你……”
她大概明白了绿衣的意思。圣翎如今栖息在她的身上,而她的灵魂也与鸢柳的残魂交融,一旦剥离开来,这残魂和神力总该有个去处。之前看采怜的状态,大约殊不想让圣翎恢复全盛状态,那么就得阻止其回归。找个新的载体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
“你从哪知道这件事的?采怜告诉你的?”
“采怜大人并未透露。姐姐你这段时间虽然天天外出,但依旧在这片森林的地盘上,对古辰部落的人来说,到处都是我们的眼睛,想猜出点事情并不难。”
话说到这份上,林曦不再拒绝:“跟上。”风险交由冥越他们来说明,若是绿衣在此之后仍坚持要承接圣翎的力量,她不会反对,这是绿衣的自由。
“好!”
一路到了火族圣地,冥越和冥博早已等候在此。他们这段时间都在为今天的事情做准备,现在只差林曦的决心了。
双方会面的时候都有些惊讶。冥博看见绿衣时就猜出了她的意图:“古辰部落的圣女想分一杯羹,是想在这片林子里更有地位吧?”林曦则看向兄弟俩身后被五花大绑的君茗:“楚湘国一直在寻找失踪的炎玉郡主原来在你们这?那炎华公主呢?”
她才不相信瑶卓能杀了炎华公主。虽说他是九级法阵师,但炎华公主也是,而在灵力修为方面相比,瑶卓没被炎华公主一掌拍死就很不错了。那日定然是钻了空子,倒让他出了个风头。
“杀了。”冥越道,“她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留不得。”
炎华公主在楚湘国乃至整个大陆的国家都有盛名,但在他们眼里不过还是个连百岁都没有的后辈,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可忌惮的。
林曦点点头,也没说信不信:“知道了。”
君茗此刻是清醒的,看见林曦后,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嘴里呜呜呜的不知道在表达些什么,不过林曦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炎玉郡主,好久不见。”林曦冲着在地上蠕动的君茗打招呼,笑意不及眼底,“你身上的味道还是有些大啊!”邪气的味道果然是闻多少次都不会习惯。
冥越道:“她的体质很适合作为神力的容器,虽然圣祖的力量会与邪气相克,想要引入会比较麻烦,但如果能利用邪气克制圣祖,无疑能为我们争取更多时间。”
林曦其实不算理解具体的道理,只知道按照冥越所说的方法行事,大约能拖住圣翎十天时间,已经很难得了。至于这位作为容器的君茗会如何,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楚湘国的炎玉郡主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滥杀无辜仗势欺人的事情没少做,如今能作为容器,也算是赎罪了。
绿衣发问:“那我呢?”
冥博打量了她一眼:“你?我们考虑一下吧!”到时候随便让她沾点圣祖的气息就行,要真让这个小姑娘去当容器,恐怕没几个呼吸她就能爆体而亡。
绿衣撇撇嘴,显然有些不开心,但面前的都是她惹不起的人物,只好安静地坐到一边去了。
脚下的法阵符文泛起微光,冥越抬眸看向林曦,双手升腾起火焰:“准备好了吗?”
林曦点头,看起来还是那么淡然,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紧张。只是恐惧也好,不安也罢,都没有她眼底的坚定强大。
她将为独立而战,哪怕跌入深渊,哪怕刀山火海,永不后悔,也永不停歇。
绿衣的眼底反射出火焰的光芒,刚开始还很严肃,但很快就捂住了嘴巴,眼里满是震惊与恐惧。
她想过曦儿姐姐会很难,但想不到有这么难!
……
皇帝失踪,皇后丧礼期未过,许汴上下死气沉沉,往日里宾客如云的琴楼也安静异常。石楠子打发走几个与琴楼契约到期的灵师,看着空荡荡的大堂,眼底有几分阴暗。
常雁不知从何处现身,冲着她行礼:“大人,楼主召见。”
石楠子上了空中阁楼。往日里随风飘扬的三绿轻纱都被拢起来绑好,少了朦胧的遮挡,视线变得干净起来,石楠子一眼就看见了倚靠在榻上的苏亦詹。
在神创庆典受的伤依旧未好,甚至有恶化的倾向,琴楼这段时间请了名医无数,但无一人能解此毒。苏亦詹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石楠子看着心里焦急,却没有任何办法。
她单膝跪在榻前,微微垂眸:“楼主。”
“楼中如今还剩多少人?”听到石楠子报出的人数,苏亦詹咳嗽了一阵,不知道是病得还是气得,“这个苏亦桑,真是有手段……本楼主与那两个哥哥明争暗斗了这么久,竟还不如他一个才回来没多久的!”
石楠子低下头,没有做声。其实除了深陷与江府勾结舆论的苏耀衡和被打压的苏亦彬外,唯一还有能力与苏亦桑抗争的就只有苏亦詹了。只可惜他这一病,这些日子已被传成无药可救,那些原本支持他的势力眼见这位身体不行,这才倒戈,而离开琴楼的灵师中也有不少人抱着这样的念头。
原本优势仍在的琴楼,因为首领的身体日渐虚弱,最终还是变得冷清。石楠子不甘心,可苏亦詹一日不好起来,她就一日看不见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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