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对面的姑娘这个时候一定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始说。花满楼的性格一向是温柔包容的,特别是对于面前像妹妹一样的小姑娘,于是,他什么也不问,只安静地等着她开口。
良久之后,一个清越中带了几分醉意的声音打破了房间中的安静,“花满楼,你还记不记得,大金鹏王案件的时候,我师父是被一封信叫下峨眉山的?”
一身茶色云纹锦衣的男人微微颔首,“我记得的。”
“我在师父的书房找到了那封信……”叶芷然仰头将杯子中的酒倒进嘴里,冰冷的酒液穿喉而过,她微微呛了下,继续道,“那封信……那封信不是霍休写的……”
“写那封信的人……是叶孤城!”
花满楼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滞,他还未开口,叶芷然就摆了摆手断断续续道,“你不必说我师父未必会听他的话……我问过大师兄了,三年前我下峨眉山认识你们那次,师父莫名其妙地闭了一次很长时间的关。之前也没有任何预兆……虽然他隐瞒得很好,但是大师兄还是从一些细微末节处猜出他是受了伤。”
“你说,在峨眉山上,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能够伤到我师父的,整个江湖上能有几人?”
“这就是师父会遵从他的指令的原因……他输在了他手上,没有死,于是欠他一条命……”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青衣楼的幕后主人不止霍休一个……”
“呵……原本我就很奇怪,霍休钱是多了,但是他手下的青衣楼里面的杀手却不是用钱就能够买来的杂碎,他到底是怎么把青衣楼弄起来的,如今看来……一人出钱一人出力,合作得真好……”
“难怪那个时候在青衣第一楼霍休看到叶孤城出现的时候表情会那么奇怪……而且在峨眉山的时候,叶孤城一来,青衣楼的人就自动走了……你说我为什么会没有发现……”
“从峨眉山到京城一路上的杀手其中一批大概是南王世子的人,另一批青衣楼的都是他亲自下的令,为的就是不让我来京城……”
“他不让我来,我就偏要来!我凭什么一定要听他安排啊!”
“叶孤城就是个混蛋……混蛋!”
“她说,在决战之前,那些人一定还会出来拦住她。他们一定会全力出手,但是她也一定不会有太大危险,所以不让我说出来。除非……”花满楼慢慢转向了那个倒在地上身着白衣的尸体,“除非决战之时出现重大变故。”
不知从哪里飘来一朵云把月亮渐渐遮了一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陆小凤托着下巴安静地沉默着。他觉得他好像想到了些什么,之前种种奇怪的场面在他脑海中串成了一条线,某些模模糊糊的东西渐渐变得清晰,一张笼罩了整个京城的大网在他面前慢慢铺展开。
那个隐隐约约的猜测惊起了他一身冷汗。
那么,叶芷然呢?她的直觉一向敏锐,如果这一切她早已预料,那此时,她会在哪儿?
青衣男人突然浑身一凛,几步蹿上前去拽住了魏子云的衣领,“现在皇上是不是已经就寝了?”
魏子云虽然有些奇怪但这并不算什么秘密,他还是简单回答道,“皇上励精图治,早朝从不间断,所以每天都睡得很早。”
“睡在哪里?”
“皇上登基虽已很久,却还是和做太子时一样读书不倦,所以还是常歇在南书房。”
陆小凤直接拽住了他的手臂,语气急切得几乎像是要赶着救火,“南书房在哪里?快点带我去!”
九月十五,深夜,月满中天。
秋风中浮动着桂子的清香,香气里充满了肃杀之意。
年轻的皇帝看着面前的人神色居然很镇定,“叶孤城。”
白衣剑客淡淡垂眸,“山野草民,想不到竟能上动天听。”
“前朝帝裔,若能算是草民,这天下便也没有贵胄了。”
一身龙袍的南王世子站在旁边,不耐烦开口道,“还和他啰嗦什么,直接动手就是!”
若是往常,他是绝不敢如此跟叶孤城说话的,但是此时他身上的这一身龙袍仿佛给了他无限的勇气。一瞬间扬眉吐气一般,连腰杆都直了起来。
白云男人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慢慢抬起了手中的剑,“请。”
年轻的皇帝轻轻叹了口气,“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惊艳绝伦的剑光乍起,闪电般掠过空气,如惊芒掣电,长虹经天
南王世子眼睛越睁越大,笑容扭曲到狰狞地看着那把剑离小皇帝的咽喉越来越近。这一剑天下间无人可挡!这一剑过后,整个天下将唾手可得!他仿佛已经可以看到鲜红的血液溅射出来时那美丽的血花。
就在那银亮的剑尖就要刺破皇帝咽喉的刹那,一道雪色的剑光破空而至。“叮”地一声脆响,叶孤城面无表情地收回了剑。
“怎么回事!”南王世子愤怒地看了过去,小皇帝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而距他右侧十几步远的柱子上,一把镶珠绰玉的长剑直直地j□j了圆柱里,剑尾还在微微颤动。剑柄上华丽的流苏随着剑身的颤动而微微摇晃。这不像是一把剑,这更像是一把女儿家手中把玩的朱钗。而这样奇特的剑,天底下只有一个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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