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一水伤了半只眼,在家请了两天假。
空二社区托儿所门口,戴着墨镜的秋一水脖子缩羽绒服里,自己车门口跳小碎步,冷啊……
托儿所的门打开了,
会走路的小朋友排队被阿姨们带出来。
秋一水冲前头,“六六,六六,”
小肥六六也滚过来抱住她的腿,
你看她戴那大个墨镜阿姨都没把她认出来,跑过来拉六六,“您是……”
秋一水忙取下眼镜儿,“我啊,他干妈!”
露出纱布遮住的半边眼,
肥六六直跳,“独眼龙干妈!独眼龙干妈!”
秋一水弯下腰抱起他,“坏东西!”咬他。疯闹一团。
阿姨这才认出来,“眼睛怎么搞的,”
“撞东西上了。”秋一水傻笑,跟阿姨简单寒暄了几句,抱着六六上车了。
兹要是她接六六。车上一定全套,
又是后座的儿童专用座椅,又是儿童保温吸管杯,还有各样玩具。各类精致小食。
把小六六在后座专用椅上绑好,六六已经拿起小飞机“呜呜”比划了,秋一水手指头哈口气暖了暖,又打开自己做的小蛋糕,揪一坨塞他嘴巴里。六六三岁半了,她妈妈想立即就把他转到正规幼儿园,毕竟社区托儿所教的东西还是少了。
“好吃么,”
秋一水单腿跪后座儿上,也揪了口塞自己嘴巴里。
六六“呜呜”小飞机,小肥腿子还一上一下欢快地动,“没爸爸做的好吃。”
秋一水手当即就停那儿,爸爸?
“谁你爸爸?”
小肥六六根本不理她,又拿起小tir跳,
秋一水抓住他的小肥爪子,“乖六儿,跟干妈说谁你爸爸呀,哪儿蹦出来的爸爸呀!”
六六烦了。直扳,“老虎老虎!”秋一水抓着他的肥爪爪小老虎掉地上了。
秋一水弯腰捡起小老虎,板起脸“干妈问你话,你不说不给你玩。”
小六六还是蛮怕她滴,这符合西欧的教育理念,小孩子得怕个人,要不这小就无法无天,长大怎么管?她这么说时,是偷偷看向秋一水滴,秋一水就是从小被惯的谁也不怕,看看如今……秋一水瞪她,我怎么了,我不怕人可也从来不害人。西欧腹诽。你还不害人?……
嘟着小嘴,眼睛就望着小老虎,“齐叔叔做的小狮子蛋糕才好吃,上面还有须须。”
小孩子咩,说得清楚什么。秋一水慢慢诱导,
把小老虎上了一圈发条,放自己腿上一蹦,六六立即又要伸手要,秋一水手一举,“明明齐叔叔,为什么叫爸爸。”
“他要我叫的!”六六急死了,手脚都蹦,
秋一水把手里的小老虎挨近他一点,“最后一个问题,都在哪儿遇见齐叔叔的?”
“滑滑梯滑滑梯!”真把小肥六六逼疯了,他说得清楚什么地方呀,秋一水笑死,给小老虎又扭了几圈发条,给了他。消停了。
秋一水爬到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平稳启动车,开车时没再想这件事,专心驾驶。只要载着六六时,秋一水驾驶格外小心。
带回他妈妈单位门口,
给西欧打了个电话后,秋一水松了安全带扭头就趴椅背上看六六玩小tir。
这会儿能放松下来想想这“爸爸”怎么回事了。
西欧从来不透露六六哪儿来的,谁的种,西欧嘴比瓶口严。
秋一水只记得那时候一起吃饭,她给自己倒了小杯茅台,要给西欧倒时,她拦了下,“一水,你坐好,我有话跟你说。”
“啥事儿,搞这严肃……”当时秋一水笑着放下酒瓶,
“我怀孕了,所以我决定不考紫阳宫的办事员了。”
秋一水呆那儿,
“啥?怀孕?!”
说说西欧吧,
学历上她可比秋一水扎实得多,
西欧不折不扣从小到大一路学霸上来,按秋一水的话说人都学痴了,原来一起出来吃饭,西欧点餐都是规规矩矩举手,服务生过来,她像背化学元素周期表地点菜,堪称奇葩。
西欧的妈妈是大学教授,却,怎么说,有点市侩,
一心想西欧嫁豪门。
这学霸学痴了一般两条道上狂奔:要么情商极低,除了满脑子学识,生活基本不自理;要么情商也一路激发,变得超级叛逆,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高智商“犯罪分子”。
西欧咩,成了这两条道上的夹生货。
有点她妈遗传下来的市侩俗气:我的理想不是做麦当娜,不是做希拉里,不是做龚如心,不是做林巧雅,我的理想是相夫教子,无疾而死,找个我喜欢的男人,我玩他的指头,他玩我的指头,天天腻一起。如今天朝的残酷现状是,A男娶B女,B男娶c女,c男娶D女,A女一不留神就成剩女,只能做A男的情人,或者B男的红颜知己,或者c男的人生导师,或者D男的女神,我不要。我认可这个魔咒,我的专业是帮客户制定战略的,战略最重要的是时机,时机之窗对于我并不大,因为多读了这些年书,然后事业心也按捺不住,手痒痒,埋头仔细做几个项目,稍微一晃,就过三十,就剩下来了。我得早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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