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延和秋一水坐后座,全程无交流。
左延右腿压左腿,微侧头看窗外。看上去他神情肃穆,又自有一种他特有的持重冷漠在里头,其实,谁又看得进他的内心?左延此时心情并不平静。
这么多年。
他永远记得自己一起身,秋一水年少柔软的身子从他胸口滑落下去……那时候她头发没这长,齐肩。当时他带着愤怒、震惊,万不得回头看她一眼,却不得不回头抽出被她压住的衬衣,见到,趴着还在熟睡的秋一水,发掩住了她的面庞,唯露出那半张的滟幼红唇……
左延不觉沉了口气,
这是犯罪,
秋一土对他犯下不可饶恕的罪,
他对秋一水也犯下了虽情有可原却依旧该天打雷劈的罪……
显然,秋一水不认得他。也是,全程他们都被药物控制着,她那时候又还小,记得什么。加上醒来后,是谢棠在她身边……
直到车停稳,
看见府邸门前,还停着一辆车,谢儿玉立在车门前……左延才缓缓舒出一口气,暂停思绪。是的,这一路,是事发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这样较集中精神地回忆那场往事,从来,他是唯恐去回想。只一忆起最后那一眼,秋一水那黑发下半张的红唇……那心就静不下来,忿悔得叫人心浮气躁……
秋一水自己推开车门走向了谢儿玉。
是的,向她道完歉后,姚冀问她送她回哪儿或者招呼谁来接她,
她不犹豫,“谢儿玉。”
左延心里都是略吃惊的,
如外界所言,谢儿玉应是恨死她,谢棠死后,更该和她一刀两断再无往来,
没想,
秋一水如今在京城晃荡,照顾她的,还是谢家人,甚至。就是谢儿玉本人!
她走向谢儿玉好像说了些什么,背对着,看不见她的表情,
只见谢儿玉先给她拉开了后座门,她上车,谢儿玉这才向左延的车走过来,
微弯身,
“左司令元,谢谢您把她送回来。”
左延没下车,
他跟谢家一直没交道,倒是他家小权跟谢小阳干过惊天动地“那一架”叫两家更生分许多。加之左延本就位高权重,自家门口。莫说谢儿玉,就算此时站在外面的是他爹谢棠,不下车也不失礼数。
“嗯。应该的。”也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副驾的姚冀是下了车,儿玉再与他交流,基本听了下情况,
“你也知道小权以前和小阳……”姚冀话说的还是蛮缓和滴,言外之意,秋一水刚才吃了点苦头,委屈她了,也叫儿玉安抚安抚,另外,以后再遇见小权,能避则避,相安无事最好。
儿玉点头,“多谢照顾。……”话还没说完,
前头自己车那边传来,“快点呀,哪儿那么多话。”
车窗里,秋一水露出半边脸,显得极其不耐。
“好好,去去吧。”姚冀忙说,
儿玉微笑,“多谢您。”
再次看向车后座的?长,礼貌一点头,对方一颔首回礼,走向了自己的车。
?长的车先驶入府邸,
拐弯进去时,车窗外看见,谢儿玉并未走向驾驶室,而是拉开后座门,也没坐进去,弯腰探进身……
左延扭过头来目视前方,神情恢复肃淡。
这边车里,
只谢儿玉一拉开车门,秋一水就坐直身子拉扯着衣领给他看,“你快看看我这里是不是被扎了,疼死我了。”又娇气又不耐烦。
儿玉伸手过去按住衣领瞧了瞧,是红剌剌的,指尖摸了下,红梗状,他一碰秋一水牙就一嗞,看来是真疼。
秋一水本来就是过敏体质,加上出事后她晕过去一周里,又有过一次药物过敏,出院前开了不少药膏都是嘱咐着得随身带的。
她神里神经,一时清醒一时糊涂的,哪指望她带药膏?药膏如今都得儿玉随身带了。
儿玉还是上了车,合了车门,坐下来,
从裤子荷包里拿出药膏,“先抹抹试试,要还疼就去医院。”很干脆的话嘛,结果秋一水非作怪,“不去医院,还疼你给我去医院开药拿回来擦。”不过人已经超级自然俯下身子,头枕在他腿上,儿玉低头把药膏点在棉签上,一手扶着她的下巴,轻轻给她抹,动作也熟练自然了,“又不说人话了是吧,又不是我疼,我去医院怎么开药。”他说。秋一水撅嘴,“就不去医院,我受够医院那消毒水味儿了。”“作,昨儿我还给家里消了毒。”“后来不喷了香水……”“别动。”
好吧,
两人咋“好”成这样的?
无奈的是谢儿玉,
绝不是“好”成这样,
是被逼得如今只能这么“好”!
怪只怪这货醒来的……太不是时候!
她晕过去这些时日,她爹她妹步步不离,偏偏那时候拿她全身检查报告结果,爹和妹都出去围主治老头儿了,屋子里就留下正好只是礼节性来瞧瞧她的儿玉。
也是巧,
他正稍弯腰看看她气色时,秋一水睁开了眼,还把儿玉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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