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卧室,
小九走到门口就停了步,
因为,感觉到异样。
别看整体上瞧不出明显的不妥,空气里就飘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艳丝儿,幽柔,甜腻。
“七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麻烦你去洗手间把我那条黑鱼拿出来。”是的。小九这趟上来就是拿这条鱼的。
他七哥背对他立床头柜前正低头看手机,
回头看他一眼,“你自己进去拿呀,怕什么。”
残阳实在不明白今儿他七哥怎么这么……逗他玩儿?明明洗手间有人,私人领地,他怎么会真进去!
残阳笑起来,有点求饶的意思,“七哥,我真等着这条鱼……”
万想不到啊,
还说着呢,
“嗖!……”洗手间的门忽然打开,他那条大黑鱼成抛物线被丢了出来!
等残阳再看向那边,门“砰”早已甩上,是谁完全没看见,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别怪他这么想,关漫傲冷,品位又高的挂天边儿,他本人又实属男女通吃型,他看得上什么样的,还真说不准。
他这条大黑鱼不小呢。残阳看这头凶猛的黑鱼被摔得七晕八素的,心忖这位主儿力气不小,脾气也不小呢……
残阳单手插在鱼鳃里,起了身,“七哥,走了啊。”没当回事般,
“嗯。”关漫回头又看了眼弟弟,多少有些无奈。他当然知道小九闻得出味儿,肯定不得进来,一切“激将”其实都是说给里面那位听的,调刺激的气氛嘛。
残阳下楼,
说心里一点不好奇也假,什么样的人儿霸得了七哥的床,七哥的态度也奇怪,这是太在乎,还是一点都不在乎?怂着我往里进……
残阳哪里又知,早已不关在乎不在乎的事儿了,他七哥连命都可以为里头的人卖,这点疯劲儿的造势算什么,陪玩儿惯了,只要她一直开心。
关漫推开洗手间的门,
冬灰坐在马桶上,仰头看他“鱼摔死了么,”
“晕了。不容易死,那玩意儿才吃了一条它的同伴。热量大着呢。”
黑鱼是凶猛的肉食性鱼类,较为贪食。它的摄食量大,往往能吞食其体长一半左右的活饵,胃的最大容量可达其体重的60%上下。黑鱼还有自相残杀的习性,吞食体长为本身三分之二以下的同类个体不在话下。
冬灰嘟囔,“我一般都拿这玩意儿焖藕吃,”
关漫弯腰在浴盆里放水,“他养着斗鱼的。”
冬灰好奇,“怎么斗?鱼吃鱼?”
“可不,残阳这条养了四年,赚了两百多万吧。”
冬灰眼睛瞪大,“这也行!”
关漫反身坐在浴缸边缘,一手握着另一手拇指垂在身前,详细给她讲了讲“斗鱼圈子”里的来历、行规,
冬灰咋舌,“那我不差点还把他的摇钱树摔死了,”
关漫歪头,似笑非笑,“其实,也划得来。摔死了他的鱼才抵得消他毙了你的游戏命。”
冬灰咬唇笑,揪他的脸,“你得一直向着我,不能可怜你弟弟。”
“那是当然。”关漫起身继续放水,
冬灰后面抱住他的腰。又腻的不得了,“关漫……”关漫一手向后把她拨抱到前面吻住她的唇一起栽入浴缸里……
疯玩一宿,
第二日,一双妖孽出了门,
吃喝玩乐。尽享人世繁华。
第三天,关漫完全不干涉她的生活,他做他的事,冬灰昼伏夜出,有她的计划。
孟冬灰着实会捯饬自己。
简约的花型盘发,发上戴网状发带,精致感一点也不亚于上东区出没的任何一款美人儿。
她是有意为之,
妆化得浓,
冷艳路线。
略显苍白,有抹哀伤。
起范儿成这样,是最近这货瞧上了很不出名一人写的一本很不打眼的书,《万喜》。
里面的人物都有种病态美,
唯一的主人公黄为为,
江南军阀黄少谷的儿子。少年时就开始滋事:“曾犯偷窃、持械伤人、瞟技和抽大嘛”。人不笨,军事大学数学系本科毕业,又拿了尚本大学数学研究所硕士,给nasa写过电脑程序。九零年代中期,炒股成为小湾十大富豪之一。有了钱。为为终日cohiba雪茄不离口,姑娘不离手。每年喝六百瓶葡萄酒,流连苏富比拍卖会,热情讴歌辉瑞制药的伟歌,经常在家聚赌。出门不系一条领带但是带十几个美女。
可就这么个浪渣,冬灰脑海里总勾勒出的唯有他的落寞与忧伤,在酥胸大腿和罗裙鬓影之间,他一直忧郁着,看姑娘的眼神仿佛是看一个无限美好但是终究无法守住必然从指尖滑落的自然现象,仿佛流水……
依据心中对“为为”的感觉,冬灰把自己也打扮成了一个“圈养在富贵牢笼里的金丝雀”,拥有全世界,却依旧内心空无……
你看看小姑娘对人性的把握多准,落实在她的气韵上,跟她心中的“为为”一样一样的!
这也是金眉看到她的第一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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