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辅警,心酸肯定还是占大部分,重点就在这个“辅”字上,业余,非正式,名不正言不顺。
“诶,老子车刚停下来你就贴条子,清不清白啊!”
子牛这样被人指着骂一天起码搞七八回,回回她都像没娘要的又孬又怕地转头就走,上了执勤车就瘪嘴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队里老大哥都摇头,这娇气个伢儿是怎样上的岗?不过,也都不嫌弃她就是,子牛实在看上去好小,清纯的一塌糊涂,说起来她确实是正儿八经警校毕业,偏偏不中用只被辅警录用,总体说,任劳任怨,又乖巧,真不招人嫌。
执勤车开到沿江大道,灯红酒绿,
老杨朝正要下车的子牛手一压,“子牛,你就算了,车里坐着歇歇。”也是,这里豪车一辆接一辆,妖孽一波赛一波,子牛应付得过来吗。
子牛乖乖一人坐车里“驻守”了,
电话响起,
她怏怏一看,接了起来,
“子牛,哪儿呢,怎么还不过来。”
里头翀心那边吵死人,醉生梦死的强劲节奏啊,
“还没下班。”
“哦,”翀心明显放柔语气,像哄,“在哪里撒,我去接你。”
“我自己会去,再等一下。”
“好好,一定来啊,这瓶酒就等着你来开了……”
翀心得了瓶25年的拉菲,约好今天开酒。
嗯,小,清纯?呸,人最怕就是“以貌取人”。子牛生活糜烂,你没看她喝酒抽烟的样子,醉生梦死,梦死醉生方休……
才放下手机,
手机就捏在手上反手摊在膝盖上,
驼着背,
又瞄着窗外发呆。
子牛个性别扭,娇气,熟人跟前,一点不如意,磨死你,
生人跟前那就是个孬种,不做声不做气,胆子虾米小,软骨头,一点用都不中。
电话又响起,
再一看来人,心里烦,可还是赶紧接起,“小杭,”叫的小声,温顺,
“哪儿呢,”
“沿江大道,”
“正好我在云酷,眼镜忘了带,你跟子如联系一下,看在什么地方让她把眼镜给你,你给我送来。”
“哦。”
挂了电话,子牛明明眼里都是烦,可不得不赶紧“遵旨去办”,哪怕她还在上班。
说来荒唐吧,
明面上历小杭就有“双女友”,一个谢子如,一个她。
如果非要论大小,肯定谢子如更大牌,子牛就是个丫鬟命。
肯定都佩服历小杭是真牛叉,搞定谢子如不说,还叫她心甘情愿承认了子牛。瞧不起的肯定只有子牛,都说她贱,摆明历小杭、谢子如都不把她当人,硬上杆子扒里头干什么。当然多数这都是拈酸吃醋的想法,这坨妖孽的圈子里,历小杭是谁都扒得上的?
这里得说明一点,翀心的圈子比历小杭的圈子那还是不晓得高端几多,轻易交集不上,子牛平常出来鬼闹藏得也算好。说个实话,翀心也喜欢看子牛这样当“白莲花”,就是有时候实在不解,她怎么专找“渣里的战斗机”傍身……是滴,历小杭已经不晓得是子牛经历过的第几任渣渣鸟……
子牛先给老杨打了电话,又扯自己“弟弟”的歪请假,队里都知道这孩子照业,拖个“残疾弟弟”艰难生活,无父无母,哎,这也是“嫌不得她”的原因之一……当然,这在历小杭的圈子里,也是能理解“她如此无尊严扒着历小杭”的原因之一,为了钱,什么都能出卖咩……
肯定立即准了假,
子牛从车里下来,边和谢子如联系,边脱了警服外套走进附近一家夜店。熟练得很,塞门童三百块,进了他们洗手间,长发放下来,随手就在脑后挽了个挺优雅的髻,从纸袋里拿出一件白衬衣换上,警装裤子就算了,衬衣很掐腰,已经蛮显完美身材了。
扣扣子时,歪着头夹着手机还在和谢子如联系,对方一如既往地冷淡,“三叶路路口等。”
一辆优雅捷豹开过来,
驾驶位车窗缓慢落下,
女神只将手轻抬,
看都不看她,
子牛弯腰伸手进去拿过黑色眼镜盒,“谢谢。”
女神车开走,
是没见,子牛看那车一眼,再垂下来的眼也好没意思的样子。
进了云酷,
历小杭那边一大圈子人,他坐在其间,众星捧月,
子牛先站在阶下显得怯涩,不敢拢去,
有人看见她,“哟,子牛来了。”怪里怪气,
历小杭看她一眼,“上来撒。”
子牛慢慢步上,单手将眼镜盒递上,
历小杭接过来,打开眼镜盒,戴上眼镜,
戴上眼镜后的历小杭着实斯文不少,也秀美不少,
他倒也从上至下打量了下子牛,
伸手把她拉过来坐自己腿上,抚摸上她的眼睑,“乖乖,又熬夜了滴,”
子牛始终低着头,
历小杭疼爱她从来不避人眼,相较起来,对谢子如就正常许多,人前也就牵手搂腰,亲昵也有,可绝不像对子牛,跟个玩意儿似得,想胡搞就胡搞。跟谢子如,那才是真恋爱,放心上的爱恋。跟子牛,就是乐子,不在乎脸面。
看他手放哪儿呢,
覆在子牛左胸口一边,
微笑说着温柔的话儿,乖乖宝贝儿叫的腻死人,手中柔软一捏一捏……
原来球局还没开始,他有兴致疼疼她,
那边球桌一摆好,历小杭手拍一下她屁股,“乖,回去吧。”跟遣只小狗一样,子牛默默无言起身,他起身卷衣袖,话儿只跟身边玩伴说,走向球桌,眼里再没“小乖,宝贝儿”一分毫……说起来,子牛也是历小杭下点功夫追来的,一开始当然被她的清纯迷得没办法,到手后新鲜感一过,反倒越来越无趣,太闷葫芦了,所以,也就越来越不当数……
子牛才要上出租,一只胳膊被人拉住,
回头一看,翀心。
子牛跟做贼似得,推开她直躲,缩进出租车,“你干嘛呀!”
翀心外头直摆手,好玩儿着呢,她也跟演谍战片儿一样,“没人看见,我叫东东他们瞧着呢。”
子牛还是万分烦厌着急,“开车开车。”催促司机,
翀心跟着车跑咧,“您送她去七月七啊,”说着,丢进去五张一百,
司机实在咋舌,
钱是一回事,关键是这“路程”!实在想不通,七月七不就在前头一点,招牌都看得见,打个什么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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