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肖慕清抬眸盯着付朗的唇瓣,看着他一开一合,大脑却短路了。
“不过听她朋友说,当时在国外纹的时候晕针了,小姑娘怕疼,哭的一颤一颤的,我给她上色之前还问我这次会不会晕。”
“我心想这姑娘真娇气,第二次哪还会晕针啊,结果补色的时候还是疼的哭出了声,现在这些小姑娘哟,一个个——”
付朗剩下的话还没说完,肖慕清已经不去听了。
他没说一句话,捞起凳子上的外套,直接下了楼。
“诶,这人,也不说个再见。”
肖慕清走出破旧的写字楼,两只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还说自己不是娇气包。
晕针,疼到哭。
肖慕清根本无法想象,那个时候的戚琦,该有多绝望,才会偏执到进了纹身店的门。
是他的错。
是他,是他把戚琦变成了这样。
如果没有他,她的人生,不会是这样。
绝望吗,心疼吗。
的确,为了她,而绝望,而心疼。
和戚琦的疼比起来,他手表下方那一处,已经不觉得疼了。
不由得想起七年前,他刚刚认识她的时候。
那时候的戚琦,并没有现在这么刚强。
*
第二天一早,戚琦换了一身职业套装,化好妆,去了晟中报道。
她从旋转门进入大厅,站在大堂里,一双低跟踩在博德地砖上,地砖被保洁擦得一尘不染,甚至还反着光。
戚琦透过地面上的反光,在头顶浅黄色灯光的照耀下,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纤细,修长,还有一丝羸弱。
大堂的刷卡处和进门的电梯,被一个圆形的玻璃台阶区分开来。
如果没猜错,那个台阶的材质,是尼康光学玻璃,一级台阶,就要两万人民币左右,这种台阶,比空气还要透明,而晟中,足足建了四阶。
当年肖慕清和她提了一句,说宫靖很喜欢这种东西,戚琦当时还嘴了他一句,说浪费钱。
大厦内部金碧辉煌,墙壁侧身贴着颜色各异,种类各异的油画,戚琦随意的扫了一眼,看到了一副熟悉的抽象画。
那副画,是当时挂在肖慕清公寓里的。
莫旭涛当时为了准备艺考,随手画的一副残次品。
她一愣。
那副画一开始确实挂在床头,但是每一次戚琦被肖慕清压在身下的时候,总是能看到那副画,夸张扭曲的人脸,流血的嘴角,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像是有人看着她和肖慕清买可乐,于是后来她怎么也不肯,直到肖慕清把那幅画带到小办公室当做装饰,戚琦才释然。
没想到,这幅画,如今出现在了这里。
还是那张扭曲的人脸,仍然流血的嘴角,可是和周边的其他画比起来,却正常了许多。
戚琦回过神,背着包走到前台,“你好,我是戚琦,今天来人事部报道。”
前台礼貌的欠了欠身,在登记表上查询了一下,随即递给她一个文件袋,“戚特翻您好,里面是您的工作牌和其他资料,您刷卡进电梯,直接上顶楼就行,那边会安排。”
戚琦接过文件夹,温声道了句谢谢。
她从文件夹里翻出工作牌,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这照片到底是谁选的!!!
算了,不用问也知道是谁选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
别人都是正经的一寸照,只有她,独一无二,用了一张拍立得的写真照。
戚琦记得这张照片,当时买了一个拍立得,在翻译社偷拍肖慕清被抓包,他便趁机拍了好几张。
这张照片,刚好是她拿着书,侧头和他对视的时候。
眼神懵懵的,脸上也带着红,还有一丝羞赧。
真够无语。
戚琦叹了一口气,刷卡,走到了电梯口。
晟中的工作时间早九晚六,和博弈没有什么区别,就是路程变远了,戚琦现在每天要提早半个小时起来,有点困。
金灿灿的咖啡店快点开业吧,她现在急需一杯冰美式提神醒脑。
电梯门“叮”的一声到达,戚琦抬腿,和其他人一起,挤了进去。
“诶,听说没,今天从博弈那边调过来一个特翻。”
“早都听说了,这事儿人事部都传遍了,据说不用去人事部报道,直接跟宫总对接就行了。”
“我去,来头这么大,什么特翻啊,外交部的啊?”
身后有几道女声响起,戚琦拧了拧眉,抬手准备去按电梯键。
指尖移动上去,才发现不对劲。
刚刚前台和她说的是,直接去顶楼报道。
这个顶楼……
77层。
戚琦指尖不禁蜷了起来。
很早之前,她和肖慕清因为一件很小的事闹脾气,他当时哄着她,说,以后写字楼盘了下来,单独给她开一层办公室。
就用她的名字,77。
戚琦垂了垂眸子,长舒一口气,随即转身,拢了拢耳边的发,“不好意思,晟中大厦顶楼是77层吗?”
女人声音甜又软,问话的时候眼尾上挑,妩媚又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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