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跳动着发出阵阵哀鸣,叶幕的眼中再也没有闪亮的让人看了就愉悦的光彩。曾经他以为,失去右手已经是一辈子最让人绝望的事情,现在,他才发现,原来还有更大的绝望在等着他。
叶幕突然不想解释了,把手缩回去,像是把自己最后一丝的脆弱也掩藏起来,再抬头时,他已经换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活该又怎么样,我愿意啊。”
维特看着他,叶幕的笑容就像以往无数次看到的一样,明亮得仿佛充满着阳光的味道,可他出口的却是最绝情的话,“我会让他放你走,反正我们也相看两相厌,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吧。”
说完,他就拉开门,用最快的速度走出去了,背影没有一丝留恋的意味,决绝到没有任何余地。
维特颓然坐下,地下室的黑暗笼罩在他身上,仿佛要将他整个吞噬,他终于又一次地,被抛下了。
可是,他所要接受的黑暗却远不止如此。叶幕离开后不久,门就又被打开了,他以为是叶幕回来了,什么都来不及想,就欣喜地抬头望过去。
来的当然不会是叶幕,却是另一个让他深恶痛绝的人。弗朗西斯的皮鞋慢腾腾地踩在地下室的水泥地上,然后缓缓在维特面前停下。
从刚才开始,他就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在听到叶幕发出一声疼痛的闷哼的时候,他几乎立即就想到了叶幕手上一直没好的旧伤,恨不得马上就冲进门去。
小狐狸是他的,只有他可以伤害,他可以宠爱,所谓的搭档算什么。可是在最后一刻,他还是忍住了。他不能进去,否则以叶幕的敏感,一定会发现不对劲。
于是他只能在外面备受煎熬地继续坐着,继续听着,当叶幕怔怔地喃喃“活该”两个字,他感觉自己的心也像叶幕一样的疼,他知道他的伤是怎么回事,也从没有忘记当他的手被那时的他亲手废掉时是怎么样的绝望,所以他才会费尽心思地寻找治愈的方法。里面的对话如他所料地发生,叶幕终于在搭档的冷言冷语下心如死灰,也因为他的威胁没法将真相说出口。
叶幕说最后那些话的时候,语气分明冷漠无情到极点,可只有他看到了,那吐露无情话语的人,在开门的时候,表情是那么无助与迷茫,好像本来就拥有不多的孩子,终于失去了最后一样珍贵的东西,变得一无所有,眼里的空洞让人心疼。
他抱起叶幕的时候,叶幕也没有反应,只在接触到床垫的时候自发地卷起被子埋了进去。
看到这样的叶幕,又想到是因为地下室里那个讨人厌的情敌才让叶幕变得这么失魂落魄,议员先生于是迁怒了,压抑着滔天的怒意和极力掩饰的嫉妒,再次驾临地下室。
对议员先生的愤怒,999表示了极大的困惑,“这不是都是因为他自己吗?”
下戏的影帝叶幕说,“人嘛,总会对自己宽容点的,要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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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敲打桌面,面带微笑地看着重新被抓起来的大盗二人组之一。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着要放过他,现在,他的最后一丝价值也消失了,也是他本人消失的时候了。不过,在让他消失之前,他要好好报一报小狐狸的仇。
议员大人看了一会儿,突然说,“其实,小幕真的很喜欢你呢。”
维特被一动不动地架着,看也不想看他虚情假意的脸。
议员大人自顾自倒了杯红酒,“其实,我说的那些,都是骗你的。”
维特身体一僵,这才转过头。
“他会那么说,也是因为我的威胁。”透明的杯壁中,殷红的酒液仿佛那时从某人手臂上淌下的血,红得艳丽,红得绝望,“上一次,你们被我抓住,他佯装投降,却在我放过他之后就迅速入侵了我的宅邸,居然还胆大包天地想要窃取机密文件,所以我不得不把人手全都调回去。”
说到这里,弗朗西斯停顿了一下,才有点不忍地说,“虽然他没有成功,但是他的手,就是那时候被我亲手废掉的。”
弗朗西斯貌似很困惑,“你说他一个珠宝小偷——哦,大盗是吧,偷那些东西有什么用呢?”
有什么用?有什么用?那是因为……比起珠宝,那些文件才是作为议员的弗朗西斯最重视的东西啊。维特猛然想起当初在他即将被枪决的时候,所有人手突然被调走的场景。那时,他只以为自己是运气好,大难不死,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叶幕。
逃出来以后,他看到叶幕把他们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他,包括那一次偷盗的雕塑,他还以为那是因为他愧疚,却原来,是因为他已经失去了对他来说最灵活的右手,再也不能做他的搭档,所以,才选择了离开……
维特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巨大的窒息感把他层层包围,他想到叶幕竭力阻止他接下任务的样子,想到他失落地一个人蜷缩在床上的样子,想到他一直以来被自己误解却无法说出口解释的样子,想到……他刚才对他说的,那些绝情的话。
这个对叶幕来说如同噩梦一样的地方,他却那么强硬地逼着他来,他都做了些什么,他错了,错得太离谱了……
“叶幕在哪里?”维特慌乱地想要挣脱锁链,却反而触动了上面的机括,手腕上顿时被划出一道道的血痕。
弗朗西斯把红酒倒在地上,笑意盈盈地说,“他当然是和我在一起,至于你么,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弗朗西斯撑着下巴,修长的手指不经意地抚过眼下的泪痣,他的眼里闪动着愉悦与快意的光芒,“因为,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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