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话说的漂亮,当谁不知道她是弹给靖王听。”
于思卉才说完,王安妤就听见旁边姑娘的冷哼声。
她这才想起,靖王至今还未娶正妻。
上座的老夫人笑得和蔼:“好生标致的姑娘。老身今日可要一饱耳福了。”
丫鬟们手脚麻利摆好了琴台。
于思卉起身,行至中央先袅袅欠身,目光往靖王那边飘了下,很快就垂下头。
她十指纤纤,轻抬慢放,动作很是飘逸好看。
王安妤是个不懂行的。
若不是被先生压着学了些皮毛的棋艺,为了定性又练了书画,才沾了些文墨气息,不然琴棋书画就真的是一窍不通了。
只这琴,先生好似也不擅长,她自然也不懂,只能听个热闹。
但看旁人面上的神色,应该是很不错。
“于姑娘的《平沙落雁》,已然有了大家之风。”
一曲毕,顾氏合掌而笑。
于思卉想起顾氏的琴技是为大家,一时羞窘。她心急之下,忘了此事。如此,难免有班门弄斧之嫌。
“小女当不得夫人夸奖。实在是……献丑了。”
见顾氏表情真诚,她涨红的脸,才稍缓了些。回到位置,头也没抬起来。
方才凭着一股子劲儿才有这样大胆的举动,等那股气儿过去,后知后觉的腿软。
这边她还未坐稳,立即就有人接上了。
王安妤欣赏着笛音,拿了蟹八件,对着面前的螃蟹下了手。
一连吃了三个,她才满足地搁下长勺。拿了手帕擦了手,正要再拿水果时,有丫鬟端来一杯热茶。
“四姑娘,蟹肉性凉,您喝杯姜茶暖暖胃。”
她看了眼丫鬟,有些眼熟,好像是在顾氏身边见过。
“替我谢过夫……伯母。”
丫鬟一笑,低头退到一边。
顾氏方才就注意到了她的动作。
在靖王出现时,就连夫人们也难免为他的姿容出神,唯独她只瞥了眼就收了视线,丝毫没有惊艳的神色。
甚至她目光停留在清远跟冯小将军身上的时间,都比看靖王的久。
比起贵女们的拘束,她姿态安逸。听曲品蟹,好不惬意。
尤其是蟹八件。她使得熟练,动作很是美观,让人瞧着赏心悦目。
顾氏心中也难免起疑。
深居后院,被白氏打压的庶女,是如何懂得这些的?
王安妤对着顾氏回以感谢的笑,低头喝完杯中的姜茶。
金九银十,正是吃螃蟹的时候。不知望江楼有没有,改日请先生过去尝尝。
“见这么多姐妹各展风采,孙女儿也有些心痒。”
王清芸在万众瞩目之下,站起身。她相貌本就出众,今日又盛装打扮,可以说得上艳压群芳了。
从始至终,她视线都未曾往男席那边看过。就像真的只是单纯为讨长辈欢喜一样。
不同其他女子,王清芸让涟漪跟着东府的管家去拿佩剑。等的间隙,她要了笔墨,当众画了一幅《菊石图》。
画作在席间转了一圈,最终停到靖王手中。
“王姑娘的画技又有精益。”
疏笔淡墨勾画了菊花,以浓墨写意山石。花石周围留出空白,引人遐想。画面清韵悠长,意境高远。
王清芸只浅浅一笑,欠身道:“谢靖王夸赞。家师教导多年,小女只学的些末巧技,实在汗颜。”
“王姑娘自谦了。”
靖王并未着急将画作归还,只搁在桌边,似是还要再欣赏。
这时涟漪抱着剑匣过来。
王清芸执剑,当庭表演了一段剑舞,赢得满堂喝彩。
她依旧宠辱不惊的模样。
倒是对着老夫人跟王灼说话时,颇有些小女儿姿态。
后面再表演的姑娘,都不及她拔尖。
品蟹宴开了一个多时辰,老夫人精神不济,在王灼的陪同下先回了院子。
时辰也不早了,靖王言说有公务在身,就先一步告辞了。
王安妤注意到,他离开时,袖子露出一角宣纸。再一看他坐过的位置,王清芸的画作没了踪影。
这就有意思了。
“琢磨什么呢?”王淑宁见靖王离开,顿时自在了许多。转头看见王安妤的笑,不自觉抖了下身子,“笑得人瘆地慌。”
“无事。”
王淑宁也没有要追根问底的意思,转而问起别的:“方才怎么不见展示一番才学?我都弹了古筝呢。”
“我能有什么才艺拿得出手?”王安妤想到什么,先忍不住笑了,“专业退堂鼓表演家、临时抱佛脚协会会长、还是大乾驰名窝里横?”
王淑宁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旁边送客回来的王清许先笑出了声。
“四妹妹,看不出你说话如此有趣。”
有趣吗?
大抵是跟先生学的。
先生时常说一些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还兀自笑得开怀。
送走了来客,府中只剩下王家人。
顾氏安排好下人们收尾的工作,才有功夫喝杯茶缓缓。
她本意是借着这次宴会,将王灼重新引入盛京贵妇圈。结果靖王突然造访,倒让宴会变了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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