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妤知道靖王的秘密!
是她前世死后,灵魂在盛京飘荡时发现的。
身为圣上唯一的嫡亲弟弟,靖王可谓是风光无限。太后偏宠幼子,给他的封地都是以富庶闻名的江南。
圣上是个孝子,即便太后不喜他,也早晚请安,未曾怠慢。对深得太后疼爱的弟弟,也是宽容大度,不仅给了他亲王爵位,还另封了官职,在六部行走,掌握着极大的权力。
父亲为了行军的粮草按时送往边境,对靖王也是好声好气,不敢得罪。
即便大权在握,靖王依旧安分守己,做事兢兢业业,从不刻意与人为难。而且不好女色,府中至今未有妻妾。
最初,王安妤也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她发现了靖王养在府外的外室们。不错,是“们”,不止一个。甚至后来还生下了孩子。
三妻四妾,这也不是值得诟病的事情。只是让她想不通的是,靖王何必要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将人养在府外。
他贵为亲王之尊,便是如沈侯那般养一后院的小妾,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仅仅是为了博一个洁身自好的名声?
她现在有些期待看到王清芸如愿嫁到靖王府,发现那群外室外子之后的表情了。
“劳烦钟叔了。您先去忙。”
王安妤有些理解先生为何要开瑞草魁,又为何让她接触管理了。
大乾消息最灵通的莫过于上流阶层,而茶楼酒肆最是让人放松,有些话也就顺嘴溜了出来。
这些鸡毛琐碎的消息,对于她这个困在后宅的人,最是有用。
只是白氏有意减少她外出的机会,王峥也隐约持赞同之态,日后想要出来,更不容易了。
“什么事,让你眉头皱成这样。”
微凉的指尖点在眉心,她乱飞的思绪瞬间被拉了回来。
“先生?!”
她还以为今日见不到先生了。
年鹤延在她对面坐下。
奔忙了一早上,他口干舌燥,拿起桌上凉了的茶壶,倒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
姿态洒脱,与他今日略显文气的打扮很是不符。
王安妤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脂粉气,才松下去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您去哪儿了?”
年鹤延咬着点心,咽下去后才开口,语气略显神秘:“寻了份伙计。”
“您……方便么?”
若是在人前莫名消失,只怕要惹出不少乱子。
“无需抛头露面,倒是十分适合为师。”
王安妤试探:“不能告诉弟子么?”
“日后你自会知道。”他展颜一笑,不去看王安妤求知的眼睛。
他打定主意不说,王安妤自是无可奈何。
皱着鼻子,故作不适地打了个喷嚏。
“您身上脂粉气好重!”
年鹤延扯着衣袖闻了闻,果然有些甜腻的味道。
“你这鼻子也忒灵了,隔着这么远也能闻到。”
说着起身走到多宝架前,推动上面的山水摆件,多宝阁竟转动起来,让出一个空间来。
王安妤瞧得惊奇,上前仔细查看。里面竟有一个小隔间,摆着软榻和书桌。
“你且去外边候着,我换身衣服。”
“嗯?哦哦。”
王安妤坐回位置,视线安分地盯着面前的茶桌。直到带着一身熟悉冷香的年鹤延回来。
他换了一件深褐色道袍,本来挽起的发髻,去了幞头,只有青玉簪松松插在发间。
又成了王安妤熟悉的模样。
“你方才叹什么气?”
王安妤知道,关于他今日去做了何事又成了深究也得不到答案额问题。
她生出无力感。心中那些因瞧见先生而生出的欢喜,也一并散去了。
“只是心烦出府的事情。”
“可有应对的法子?”
见她点头,年鹤延就不啰嗦了。
“给我母亲的回礼可备下了?”
“呃……”
王安妤顿时语塞。她每日都在用心准备,可总也没有写出满意的字来。
往往写的时候还觉不错,等明日再看只觉奇丑无比,难以见人。
“且在宽容弟子几日。”
王安妤苦大仇深的样子,逗笑了年鹤延。
他故意道:“我这回呆了许久,离开的日子不远矣,你且紧着些。”
王安妤连连应下。
头回,她不等先生走就先离开了。
瞧着她有些慌张的背影,年鹤延面色笑意淡去。
他摩挲着白瓷茶杯,眸色沉郁。
良久,只听一声幽幽叹息。
回到府中,王安妤将自己关在书房一下午,直到月上枝头才出来。
书房的桌子、地面、书架到处都是她写废的纸张。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若能再添个万年松就更好了。
想到自己稀烂的画作水平,她最终放弃了为难自己。
裱装后先生带着不方便,就劳烦他回去后代为装裱吧。
她小心收好,才草草收拾了书房。
次日一早,晨光熹微,清扬小筑的院门就被扣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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