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先走一步。”
孙嬷嬷语气中还带着笑,凶狠的表情却吓得四个侍女缩了缩脖颈。
“快进去吧,别让四姑娘等急了。”
这四姑娘运气真好。挑的两人,一个体弱多病,素有喘疾。一个木楞听话,只是听的是府上当家主母的话。
她便是知道两人是夫人的眼线,又能如何,还不得乖乖收下。
院门合上,她远远啐了口。
耍什么威风,不过是夫人随手摆弄的玩意儿罢了。
两个侍女迈着小碎步进了院子。
她们不敢乱看,径直走到王安妤面前跪下。
“奴婢小燕,豚丫见过姑娘。”
“豚丫?这名字倒是有趣。”
叫豚丫的丫鬟细条高挑,比小燕高出一个头来。
听到王安妤夸她的名字,双眼冒光地抬起头来。
“姑娘也这样觉得?俺娘也这样说。俺就特羡慕俺家的猪,吃饱了就睡,啥都不愁。”
王安妤被她的口音听得发笑。
“那日后,还叫你豚丫?”
豚丫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行,不行。俺娘说,府里只有受宠的侍女才能被主子赐名。府里的丫鬟们都笑俺名字难听,俺想做个受宠的侍女,被主子赐名。”
这下连小燕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王安妤笑过,沉思一瞬,给两人取了名字。
“豚丫日后就叫佩珠,小燕你便叫佩兰。可好?”
豚丫念了几遍,觉得佩珠比豚丫还好听,满意地点着头。
小燕自然无有不应。
她本以为进府到姑娘身边少不得波澜,事情却比她想的顺利许多。
“行了,将东厢正好有两间房,你们商量着住进去吧!”
王安妤略过训话的阶段,让她们收拾屋子去了。
孙嬷嬷回了正院,添油加醋将王安妤的话转述给白氏。
白氏冷哼一声,将篦子扔下。
“且让她再猖狂些日子。”
过了明年,就让族里给她寻个“好郎君”嫁出去,也算是报答这些年对她的养育之恩了。
孙嬷嬷心里不满。四姑娘都那样折辱她了,夫人不曾安慰她就罢了,也没有半点要责罚四姑娘的样子。
“夫人……”
“嬷嬷,劳您帮我去说一声,晚饭我在母亲这里用,再让厨房做到排骨汤,我想喝那个。”
王清芸笑着支走孙嬷嬷,看向白氏时,神色无奈。
“孙嬷嬷行事越发没有了章程,您怎么还将她留在身边。”
白氏支吾道:“她毕竟从小伺候我,私心是重了些,可也没犯大错……”
“您念着旧情是应当,要将人留在身边也无妨,要事还是差个稳重些的去做,免得惹出事端。”
想了想,王清芸又道:“先前提上来的桂嬷嬷倒是不错,本分老实,做事也机灵。”
白氏心中不情愿。
桂嬷嬷也是从前教养她的嬷嬷,比孙嬷嬷却严厉许多,说话也不好听,她一直都敬而远之。
但王清芸说的也有理,她只能含糊应下:“再看着吧。”
见她如此,王清芸也没有强逼。总归有自个儿看着,不会出大问题。
白氏作为母亲很合格,为她们兄妹三人殚精竭虑,苦心谋划,可又好大喜功,凡事总想着独断专行,却没有拔尖的能力与之匹配,往往事倍功半。
好在还能听进去她的劝说,做出改变。
“清扬小筑那边,您就暂时不要理会,只盯着别让生事。”
等她跟靖王事成,到时在家中说话做事会更有分量,要决定一个庶女的去留还不简单。
从前是她想差了,只想早早除了王安妤,避免跟她争夺男主。然而故事早在她的干预下发生了改变。与其等待男主成长,不如一开始就站上高位。
那所谓的男女主与她而言,就不过是蝼蚁罢了。
靖王。
王清芸摆弄着新染的湘妃色指甲,嘴角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
过了九月,气候就猛地冷了下来。
王安妤在外面套上了毛边褙子,靠坐在暖炕上,听着佩珠和佩兰谈笑,手里忙着绣花。
前日去瑞草魁,见到了先生。
刮着冷风的天,吹得他骨节泛红。
“先生怎么没带个手炉?生了冻疮可怎么好!”
年鹤延好笑:“你去街上瞧瞧,哪有男子这个时节就揣着手炉的?”
拿手炉确实早了些,就先做个捂手。
她前世也曾为沈骁捏过针线,做的香囊被扔在花池中被她发现后,就再未摸过了。
原主倒是因为跟着甘嬷嬷和小茴做绣品换钱,练出了一手好绣活。
她遵循着身体本能绣出来的翠竹也像模像样。
“要到时辰了,奴婢去做饭。”
佩珠好不容易挨到午时,搁下绣绷子一阵风似的窜了出去。
自从她来了,府里分来的厨娘就没了用武之地,成了帮她烧火帮厨的了。
先生说,每个会吃的人,都有一手好厨艺。
佩珠恰如其话。
她很能吃,一顿的饭量,佩兰一天也吃不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