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王安妤本是不经意去看,正巧挡在前面的人错开了身子,就看见了半张熟悉的脸。
见马车还在动,她着急地拍着马车。
“停下!”
车夫忙勒住了马儿。
不等车停稳,王安妤就跳了下去。
佩珠不明情况,忙跟了上去。帮着她拨开挡在前面的人群。
“死婆娘,你给我放开。”
男子挣得满头大汗,抬腿的力气也没了。
抱着他腿的女子在拉扯间,衣衫沾满了尘土,头发松散凌乱,额头磕破的地方流了不少的血,染了半边脸。
这样宛如疯婆子的模样,王安妤真的无法将她和记忆中活泼坚强的小茴联系到一起。
可又分明是小茴。
“萧文!”
见萧文高举的手,王安妤忙呵止住他。
这一声,也将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小茴仰头看着她,待认清后,鼻尖一酸,眼眶里就滚出了两行热泪。
“姑娘。”
萧文也认出王安妤,讪讪收回手。
趁着小茴失神的瞬间,将腿抽了出来就要走。
得了王安妤眼神示意的车夫,将他一把扣住,见他要挣扎,直接按在了地上。
“先起来。”
王安妤伸手将脱力的小茴拉起来。
拿了手帕将脸上的血迹擦去,简单把头发拢了拢。
不过半年的时间,她就变了许多。
面容憔悴,眼中满是血丝,一双手粗糙干裂。都到了初冬,身上穿的还是单衣。
“这里不方便,我们去茶楼聊。”
就近找了家茶楼,车夫拎着萧文要隔间时,把掌柜吓得不轻。
他脚步不稳将几人带到楼上。
房门一闭,隔绝了各路探究的视线。
“先喝杯茶,暖暖身子。”
小茴捧着茶盏,低声道了谢。
王安妤转而看向被压在一旁的萧文:“萧文,你知道殴打正妻可是要受牢狱之灾的么?”
萧文梗着脖子。
“你少管别人家事,她早就不是你的丫鬟了。”
小茴的卖身契可是捏在他手里的。
“是么?”
车夫得了示意,抬手就给他来了一拳。
萧文被打得哀嚎,嘴上不干不净地骂着。
直到腹部被踢了几脚,他才安分地缩成一团,没了声音。
“我虽不是小茴的主子了,想制住你,一样容易。”
王安妤说这话时,声音不大,萧文却十分肯定她真的能说到做到。
他的倚仗萧主管,在外风光,对着王安妤也只是个奴才。
“说说,你要做甚。”
萧文不吭声,小茴缓过神,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番。
刚嫁给萧文时,她也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
萧文嘴上能说,做了一分也能说成十分。内外都体贴她,事事都以她为先。萧总管给他们买了个小院子,夫妻二人和和美美倒是不错。
好景不长,萧文就故态复萌。
他不知哪里来的银钱,给家里添了不少东西。然后整日不见人。
过了一个多月,他言说要做些生意,小茴没多想,就将家里的银钱分了大部分给他。
短短三日,他又来要钱。
小茴心生疑窦,跟着他出门,结果到了一家赌场。
她一直以为传言有假,萧文跟她在一起时,从未提过赌博之事。
直到她亲眼看到,他在赌场如鱼得水地穿梭在各个赌桌之上,将她辛苦赚来的银钱肆意挥霍。
“被发现后,他跟我保证不会再赌了。”
小茴擦了把眼泪。
萧文嘴上保证,背地想尽各种方法地去赌场。
“你相信我,这次一定能连本带息地赚回来。”
小茴不是没有过幻想,于是将金钗典当,换了一两银子给他做本金。
依旧是有来无回。
后来萧文连哄她都懒得哄了。
家里能当的都当了,能卖的都卖了。
“他居然瞒着我拿了地契,要将院子也卖了。”
听着小茴的哭诉,王安妤神色冷淡。
从前几番告诫她,萧文并非良人。可她一意孤行,半点不肯听劝。
罢了,如今再说这些,也没用了。
“你打算如何?”
小茴含着泪,求助地看向王安妤。
“姑娘,您帮帮我吧!”
王安妤沉吟半天,吐出两个字:“合离。”
缩在地上装死的萧文一听,疯狂地挣扎。
“不行,我不同意!”
车夫使了些力气才将他重新按住。
王安妤半点眼神也没分给他,只等小茴的回答。
“这……”
小茴犹豫不定,“姑娘,合离以后,我要怎么办呢?”她肯定不能再回府中去了。
盛京大,居不易。
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妇人,又能做什么养活自个儿呢?
王安妤皱着眉。她们从前什么日子没过过,总不会比那时候更难。
“不,”小茴摇着头,“我不合离。姑娘,求您念在我们多年情分上,借我些银钱。待我把萧文欠的钱都还了,日后我一定看紧他,绝不让他再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