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起来。”
王安妤从楼上下来,就听到白氏阴阳怪气的指责。
“白天提心吊胆就算了,晚上还不让人安生。我就说不该让你在外面跑,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还连累大家都不好过。”
听到黑衣人是冲着王安妤来的,白氏巴不得他成功了才好。
“扫把星。”
末了,还不忘瞪一眼。
王安妤脚步不停,在空着的桌子坐下。
佩珠去后厨要了青菜粥,她勉强喝了一点,就觉得喉中堵得慌,再咽不下去了。
“姑娘,您再吃定吧!”佩珠哀求。
“哼,”白氏搁下筷子,“怎么,被你连累的大家都能吃的下去,独你矫情。”
王安妤搅动着碗中的白粥。
“你猜,你再多说一句话,我会不会将黑衣人直接引到你房中呢?”
“你,你敢?”
“你不妨试试。”
王安妤抬头,脸色蜡白,嘴角轻挑,语气温柔,但一双眼眸黝黑无光。
白氏自脊背升起一股凉意,直冲脑门。
她强撑着挺着背,道:“我,我乃是你嫡母。”
“是啊,我生母死了,你猜下一个谁会是谁?扫把星,不就擅长这个?”
王灼皱眉。
“妤姐儿,莫要胡说。我看你脸色不好,等会儿在马车上好好歇一下。“
王安妤没再说话,白氏也安静了下来。
王清芸目光探究的在王安妤身上转了一圈。
她今日,有些奇怪。
打量的视线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睛。
王清芸僵硬的笑了下,收回了视线。
果然不对劲,她什么时候这么吓人了。
用过早膳,各自上了马车,继续南下。
王安妤在有规律的摇晃中,渐渐睡了过去。
马车外,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和南星,北危混熟的陈俊诚,正唾沫横飞讲着他在南疆大营里的故事。
马背上,南星歪着身子,很是散漫,只是一双眼睛警惕盯着四周。
北危面容依旧冷漠,只是陈俊诚说的话,他都有认真听着。
“姑娘睡着了。”
佩珠见王安妤睡熟,掀开帘子对外面聊得正欢的压低声音说道。
陈俊诚闻言,立马闭上了嘴。跟南星比了个眼神,示意他们后面聊。
南星看他的马慢了下来,却没有跟着。
他始终记得自己的责任是保护王姑娘周全。
马车旁安静下来。
北危深深看了眼马车,像是要透过车壁,看清王安妤。
刚来时,王姑娘让他检查贼人首领口中是否有毒牙时,他还心中存疑。原来,竟是因为她早就遇见过死士,才知道这样清楚。
能驯养死士的人,势力必不小。
往姑娘是如何得罪了他,才会被屡次针对。汝阳郡主知道王姑娘的另一面么?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午膳就在马车上解决。
王安妤被叫醒时,眸中呆滞,一时没有分清现实和梦境。
稍清醒一些,她见外面场地开阔,四面都是平原,便下了马车,想透透气。
越往南下,路上青色越浓。王峥和王崎坐在一颗柳树下休息。
王安妤本不欲过去,王崎瞧见她招了招手。
“妤丫头,过来这边。”
下人手脚麻利给她拿了个垫子。
“你瞧。”王峥手里拿着一个柳条编的蝈蝈笼,“多年不做,你父亲的手艺倒是没有生疏。”
王安妤犹豫着,还是接了过来。
她看了眼王峥的手。
那是一双与其他文人官员没有区别的手。食指指节处有一层薄茧,手掌薄而窄,不见风霜。
很难想象他会做这种小玩意。
“玉茹喜欢这些。”玉茹是韩氏的名字。
王峥说着,手下很快又做了一个灯笼。
“她就是小孩子心性。”王崎接话道,“偏你还一直惯着。”
王峥面上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是她总包容我。”
少年尚不宽广的脊背压着太多,他沉默,木讷,不善言辞。只有玉茹总能明白他的未尽之语,知道他的满腔情谊。
“她是很包容你。”王安妤将蝈蝈笼搁在地上,站起了身,“所以你理所当然的以为,她能原谅你为王家牺牲她的幸福。所以你肆无忌惮的挥霍她的信任,将她骗入府中为妾。所以你心安理得为了所谓的长久之计,对她的死只字不提。”
“你以为将外祖母和我母亲身边的侍女送走,就能掩藏她身亡的真相?可惜我还活着,还记起了小时候发生的一切。”
她情绪渐渐激动,声音也扬了起来。
北危没有犹豫,往她身边靠近,停在一个随时能保护她的位置。
“你……你都知道了。”王峥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无力。
“你能在杀人凶手面前扮演慈父,我做不到。我会亲自,为我母亲报仇。”
王安妤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王崎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有怜惜,更多的却是惊讶。
她记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对着王清芸和白氏还能保持平静,这需要多大的自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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