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儿,茶壶呢?”
“倩儿,姑娘的披风不是让你带着么?”
“倩儿,快些姑娘等着呢。”
“倩儿……”
倩儿靠着马车,粗喘着气,耳边是萦绕不去的“倩儿”。
起初使唤她的只有佩珠,后来是个人都能使唤她。
偏偏她求助地望向王清柏时,对方仿佛眼瞎了一般。
就连王安妤也只是口头安慰,连一句指责佩珠的话也不曾有。
“你……”
倩儿香腮带珠,娇喘吁吁,身体以极其优美的弧线依靠在马车上,胸前风光若隐若现,可怜巴巴盯着王清许的长随。
“你竟躲在此处偷懒?公子还等着你的茶叶呢!”
可怜她媚眼抛给了木头。
对方动作粗鲁地从她手中夺过茶叶盒子,嘀咕道:“说什么当牛做马,才干了这点儿就偷懒。”
倩儿只觉气血上涌,堵在胸口都要喘不过气了。
“如何?”
王清许询问。
“先看着。”
王安妤也不确定。
兄妹简单交谈两句,就安静坐在亭中看王淑宁她们放纸鸢。
“妤丫头不去看看?”
王灼与顾氏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见她依然保持着离开时的动作,建议道:“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还是要活泼些才好。”
王安妤谢过她的好意,但身子依旧未动。
王灼便不多说了。
“她这点与玉茹大相径庭。玉茹呀,玩心最是重。”顾氏感慨。
再听她们提起韩氏,王安妤已经能平静听着。
看她目含期待,王灼跟顾氏就聊起了二十年前的事。
多是王灼在说,她那时候跟韩氏交好,两人无话不说。她去陈家应下亲事时,也是韩氏陪着。
陈引川至今提起韩氏,都有印象。
敢只身拦下男子,只为给好友撑腰的女子实在罕见。
“你母亲就跟这四月的暖阳。不灼人,只让人觉得温暖。”
王安妤仰头看了眼高悬的太阳,感受着柔和的暖意,回想起韩氏带着年幼的她在院子里放纸鸢的场景,露出浅浅的笑意。
纸鸢是韩氏亲手做的。可惜只放了一次,就被白氏派人给毁了。
白氏以为韩氏是为了勾引王峥去院子,才放的纸鸢。为此,她不仅禁止后院放纸鸢,还狠狠责罚了韩氏。
韩氏顶着肿胀的双颊,努力安抚年幼的王安妤。
想到这里,王安妤的嘴角再次绷紧。
顾氏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适时止住了话头。
倩儿得了佩珠的吩咐,搬了两个垫子过来。
正好王清芸跟王淑宁玩累了,过来休息。
她原本是要将垫子给王清柏的,这样只能委委屈屈给她们铺上。
“辛苦你了。”王安妤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倩儿道了谢,却只在手中端着并不喝。
王安妤见她这样,解释道:“这是山楂茶是去年制的,用糖渍过,最是开胃了。”
倩儿笑得勉强:“奴家不喜酸味,辜负姑娘心意了。”
“无妨。”王安妤面带困惑,“你不喜酸味么?佩珠说瞧见你摘青杏呢。我以为你喜欢呢。”
王安妤好似随口一说,并未追问。可倩儿却惊出一身冷汗。
顾氏若有所思,往倩儿身上又看了眼。
日头渐高,也该回去了。
“王大人。”
来了。
王安妤听着这声含着慌张与期盼的声音,心道。
王崎和王峥皆停下了脚步。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在同样瘦小的少年搀扶下,往这边而来。
“王大人,老朽终于见到您了。”
只一句,就让老人泪眼朦胧。
王崎扶住老人,温声道:“老人家,您别急,慢慢说。”
王清许让出自己的马车给爷孙二人,选择骑马回程。
陈俊诚跟南星留在客栈,守在王安妤马车旁的只有北危。
王清许试图跟他聊两句,对上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也没了开口的欲望。
有些佩服陈俊诚了!
“我们下午去街上看看,有没有特产给老家的亲戚们带些。”
马车上王淑宁玩得尽兴,又开始规划下午的行程。
“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挑。”
只有半日,怎么能不着急呢?
王安妤掀起一角帘子,看着街道上的行人。
“有人邀请我们在隋州多留几日,盛情难却。”
王淑宁听得云里雾里。
马车旁的王清许接话道:“四妹妹觉得留几日合适呢?”
“留到主家不愿留的时候吧!”
她神色淡漠,让王淑宁生出陌生的距离感。
回到客栈,顾氏先让跑堂的安排祖孙去洗漱。
“江东出事了。”王峥语气笃定。
谷锐昨日来访,分明是警告他们早些离开隋州地界,今日又换了主意安排这一出,前后矛盾。
拖住他们在隋州停留,唯一的可能就是江东出事了。他们要防止王家转道去江东。
王安妤将昨夜得到的消息,告知他们。
“靖王遇刺,已昏迷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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