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日跟北危再去里面探探。”
经过南星的解释,众人已经能确定假币铸造点就在刘家村。
至于只有这一处,还是散布其他地方,已经不是王家所能查到的了。
“那就辛苦你们再跑一趟,注意安全。”王峥道。
南星看向王安妤。
“先休整一日,等北危来了再去也不迟。”
算下来,他已经有两日没合眼了,眼底都生出了青影。
南星闭了闭眼。虽然他能坚持得住,但精神的疲惫也是会累积的。
“属下先告退。”
看他离开,王安妤又吩咐佩珠去厨房给他拿点吃的过去。
陈俊诚感叹:“表妹真是体贴。”
南星做这些是分内之事,做主子的能关怀一句,已经是恩赐。像王安妤这样面面俱到的关切,实在难得。
“他们的主子,是汝阳郡主。”效忠的也是大长公主。
王安妤始终记着。
她现在的立场或许跟大长公主府一致,但她身上秘密太多,涉及这些事,她不能保证他们还能站在一条道上。
因此,即便北危和南星属实能干,她也不敢全然信任。
让房掌柜南下,也是以防分道扬镳时,还有一抗之力。
北危是次日回的祖宅。
同时带来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贺夫人身边的侍女都死了。
伺候不力的下人,被贺府发卖,在牙行没多久因伤口溃烂而死。剩下的要么一无所知,要么就被接回了白家。
贺夫人最亲近的侍女,在白家自戕了。
北危看过尸体,胸口自戕的伤是在人死之后才捅出来,用以掩人耳目。
想从贺夫人入手,已经行不通了。
听说南星寻到了铸造假币的地方,他当即表示要去看看。
“不急。”
王崎已经让心腹去联系了驻扎在淮西的驻军。
驻军统领是圣上的伴读,之前一直跟着冯将军在北疆,去年与冯将军一起回京受封。是江南他最能相信的人。
从那里秘密调一千军士到华容县,一旦确定那里就是铸造铜钱的窝点,就立即动手,一网打尽。
虽不能立时就连根拔起,但能起到震慑作用已然足够。
江东事起,不能再让江南起干戈。
收到驻军统领回信又过了两日。
安排盯着刘家村的人传回消息,在此期间,又有三辆马车过来运东西。
确定好动手时间,北危和南星先一步过去。
王安妤不放心,让房掌柜又安排了几人在村子里等着接应。
北危和南星混入车夫中,光明正大进了村子。
洞口的检查就严格了许多。
有夜色的掩护,彼此之间也不熟悉,他们被盘问几句后,也被放了进去。
狭窄的洞口足足有十丈长,两侧都是高耸的石壁,直插云霄。如北危这样的身手,在这样的甬道里也施展不开。
出了甬道,豁然开朗。
竟是村中村。
里面穿行的除了壮汉,还有妇人和孩子。
几座宅子点缀在巨大的山谷中,一条河流穿谷而过。
上百个炉子冒着火焰,光着膀子的汉子穿梭在其间。
制好的假币被随意堆在一旁,那些妇人就负责将其做旧。
看到这样一幕的两人,脚步都顿了下来。
“你们愣着作甚,快些跟上。”
山谷中的守卫,十人一队,不间断地巡逻。
两人忙跟上前面的车夫。
“看那里。”
南星指的是十几个宅子中靠近山谷的一座。
看着跟其他的并无差别,但若是有外人闯入,那个地方能最先离开。
再仔细看,这些守卫经过那里,脚步更慢些,检查得也更仔细。
若是让南星来布局,他也会选在那里。谷中既有河流,定有别的出处,或许就藏在宅子后面。
等驻军通过那甬道,宅子中的人已经有充足的时间离开这里。
“该如何?”
“想办法去后山。”
他们先跟着车夫去抬装着假币的箱子,来去几趟,也没寻到合适的机会脱身。
一眼望尽的平川,连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老哥,我想去解个手。”
守卫目光如炬,将恬着脸笑的南星上下打量一番。
“我跟他一起。”
北危适时开口。
相比之下,一脸木讷的北危更让人放心。
“就在那处,快些。”他指了个不远处的柴垛后面。
南星千恩万谢,心里将他祖上问候了一番。
就这点距离,他们怎么抽身去后山。
商量后,南星很快就回去了,跟守卫解释:“那人似乎吃坏了肚子,还要些时候。”
守卫见回来的是南星,稍稍放心了些,但也不错眼地盯着柴垛。
过了一炷香还不见人出来,他心中生疑正要过去时,就听到一声惨叫。
一个抬着箱子的汉子松了手,脚被箱子砸中,里面的铜钱倒了一地。
“还不快起来。”守卫抽出鞭子,指使着众人将匣子抬开。
汉子的脚上出了血,脚背肿胀如小丘,或许里面的骨头都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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