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姑娘了吗?”
王崎站在岸边,看着眼前平静的河水。
很难想象这份平静下蕴藏着怎样绞杀生命的危险。
距离船只触石沉没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
漂浮在水面上的船只残骸,已经被河水冲走大半。
王家其他人有惊无险的渡过了乱石礁,在黎明到来之前,靠岸停歇。
派出去沿河寻找王安妤的护卫,一波又一波的回来,皆是一无所获。
从附近渔民手中买来的渔船,在附近打捞一圈,只找到两具护卫的尸首。
陈家兄弟二人,带着三五护卫沿河已经走了十里地,快到了十里荡的位置,还是没有寻到王安妤的踪迹。
众人的心都沉到了底。
可谁也没说要放弃,只顾埋头寻找。
“公子你看。”
一个护卫拿着从乱石夹缝中找到的红珊瑚手钏。
陈俊霖忙接过。
“是表妹的吗?”陈俊诚问。
看到珊瑚珠中有个雕刻着“妤”字,陈俊霖点头。
这是年鹤延送给表妹的生辰礼,她一直戴着。
她那样珍惜,若非情况所逼,绝不会将手钏都丢了。
“再找!”
陈俊霖攥紧手钏,任由珠子在他掌心烙下深深的痕迹。
进乱石礁前,表妹将他跟哥哥还有南星支到小船上。那时她就做好了触石的准备,甚至选好了陪她共赴的人。
“哈哈哈,接受吧!”
白氏看着又一波回来的护卫摇头,而王峥不死心的还要亲自去找,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贱人死了。死无全尸,真是报应啊!”
她指过昨晚守门的婆子们,状若疯癫。
“你,你,还有你们,小贱人已经死了,还有谁能为你们撑腰?我要将你们通通都打死。背主的东西,我才是这个家的主母,我才是你们的主子。”
“母亲。”王清柏试图安抚她,“四妹妹是为你们的安全着想……”
“闭嘴!”白氏声音陡然尖锐,刺耳无比,“连你也向着那个小贱人。你们都被她灌了迷魂汤,她跟她母亲一样,就是个贱人。”
“够了。”王峥怒喝道,“你还嫌不够乱吗?”
“提到韩氏那个贱人,戳到你痛处了吗。可惜她早就死了,她女儿也死了。”
“她们母子死有余辜!我身怀六甲,她就迫不及待的勾引你,难道不该死吗?她就是个贱人,贱人!”
“啪!”
王峥举起的手,狠狠落在白氏脸上。
响亮的巴掌声,将坐在一旁休息的众人都惊到了。
白氏被打倒在地,她捂着脸,似是震惊,又似是绝望。她愣了片刻,忽然大笑起来。
“你竟敢打我?王峥,你当年求着我父兄救王崎时,摇尾乞怜。白家衰败,你就能打我了?来呀,你打死我。打死我,去阴曹地府见到韩氏那个贱人,她也得给我跪下行礼。”
王崎再次抬起的手,却无力的垂了下去。
“堵上她的嘴,看好了。”
“父亲?”王清柏想要求情。
对于一个家族的主母,当众被打已经颜面尽失,若再任凭以下犯上,母亲日后还如何主持中馈?
“再多言,你也一并去陪她。”
王清芸冷眼看着一场闹剧结束。
在祖宅,她已经清楚的意识到父母关系破裂。她也试过让白氏低头,无济于事。
于是她放弃了。
她不能跟父亲也闹僵,嫁给靖王后,她还需要一个亲族做依靠。
相反,只要她是靖王妃,父亲就算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会好好对待母亲。
可母亲总是想不明白,这个家,真正做主的从来都是父亲。
“绿意,你去照看着母亲,莫让她受委屈了。”
绿意不明白,除了老爷谁还能给夫人委屈。真是老爷给夫人委屈,她一个小小的侍女也没办法呀!
但她还是去了。
王安妤没看出绿意的心思,她现在满脑子都想的是,王安妤真的死了吗?
每当有人回报,她就竖耳听着。
船上的东西陆续被打捞起,却始终没有找到王安妤。她一面期待找到王安妤的尸首,一面不停祈祷最好是死无全尸。
到了午时,出去的人都陆续回来了。
“没有消息,也许是好消息。”
顾氏安慰道。
“安安向来好运。或许是她早在我们折返之前就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王崎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假设。
可大船触石时护卫都有或轻或重的伤,即便活下来也走不了多远。
他们就连附近的村子都找过了,村民们压根没有见过生人面孔。
况且,以安安的性子,安定下来后定会想办法跟他们联络。
然而都没有。
现在唯有乱石礁他们不敢轻易进去,不清楚其中情况。
最大可能,就是他们被旋涡吸入在河底了。
那样的话,生还的可能,微乎其微。
王清许一直盯着河面,表情近乎麻木。良久,他眼中恢复了些许神采,“父亲我们准备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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