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多想。”
年鹤延抬头撞上她怅然的眼神。回想到方才言语中的歧义,看来她又想偏了,无奈也心疼。
王安妤垂眸。
“念珠没有了。”
年鹤延摸了摸空荡的手腕。
“抱歉。”
当时河底暗石丛生,旋涡密集,他只顾得上护着王安妤不受伤,忘了还有手腕上的念珠。
许是被凸起的石块勾断,沉到水底了。
“我也将先生送的许多礼物都丢了。”
王安妤神情低落。
仅剩的黑珍珠,也因身无分文而用来换银子了。
“待回京后,我补给你。双倍,好不好?别难过。”
“那我也补给先生,”写到后面,她开始迟疑,“您要么?”
怎么又成“您”了。
年鹤延笑。
“自然。我会很高兴。”
王安妤抬头,想从他眼中找出勉强的意味,但没有。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会喜欢。”
年鹤延抬手,勾起她垂落的发丝挽到耳后。指尖触碰过她耳尖,如同触电般又酥又麻,痒到了心底。
他收回手,指尖不自然地摩挲着。
“要听故事吗?”
王安妤不知话题为何会突然转移,还是点了头。
年鹤延调整了姿势,仰卧在躺椅上。这样的姿势,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王安妤看着近在咫尺的俊俏容颜,没忍住在他额头点了点。
年鹤延似无所察,翻动着手中的书本,她便更大胆了些,手掌落在了他束起的墨发上。
先前照顾年鹤延时,这头发她一一清洗过,可那时,他是昏迷的。
现在他清醒着,纵容着她的动作。
“《谢公案》好不好。”
“嗯。”
佩珠过来时,远远听见了年鹤延读书的声音。
比起她的磕磕绊绊和姑娘的平铺直叙,他显然更适合读书。
语调舒缓变化,声音高低起伏,引人入胜。
她就这样站着听了小半个时辰,直到南星久久没等到她回来,上来寻找。
“怎么了?”
年鹤延放下书。
佩珠心中遗憾,故事还未讲完呢。
“奴婢在河中捡到姑娘的发簪,还有留在船上的其他东西要如何处置,寻姑娘拿个主意。”
听到发簪,王安妤有了些精神。
她想起身去看,年鹤延竟也跟着起来了。
“陪你一起。”
发簪是年鹤延家人送的那支,可惜已经损坏了。
年鹤延看了眼,并不放在心上。
“融了做个别的样式。”
也只能这样了。
别的也都是发给护卫留下的伤药,还有王灼离开前送给她的银票。
王安妤捏着银票,松了口气。
总算不用再当黑珍珠了。
“账上没钱了?”年鹤延看她小财迷的样子,笑着敲了下她的额头,“用你这样省吃俭用。”
王安妤管着账本,自然知道先生名下的铺子每日流水有多少。可她始终觉得那是先生的资产,她只是帮忙管着,若是随意取用,便不成体统。
“本就是你的东西,为何不用?”
年鹤延佯装惊讶,“我没告诉你,这些铺子都在你名下吗?”
“啊?”
王安妤愣住了。
“许是我年纪大,忘了吧!”
这么重要的事情,能随便忘吗?
王安妤追上他,比画着说“不要”,年鹤延便将头扭向另一边。
她要扯他的手写字,他就将手举着不让她够到。
“怎么觉得年公子和姑娘有些幼稚呢?”佩珠看着他们离去,询问南星。
“大概是你太笨了。”
南星丢下理了一半的匣子,去旁边生闷气去了。
晚上的时候,万深果然端来了两碗散发着浓浓苦涩味的草药。
给年鹤延喂药时,她还觉得良药苦口。轮到自己要喝,王安妤拿着帕子掩着口鼻,避了避。
之前为了不让先生当她是小孩,夸下海口说不怕苦。可这药,只闻着就知道肯定苦得很。
“你……”
年鹤延话未出口,就见她端起碗,慷慨赴义般仰头,一饮而尽。
他忙拿了万深备下的蜜饯,喂了一颗。
“快压一压。”
王安妤忍住反胃,嚼着蜜饯才缓过劲儿。
想到这样的草药,要连着喝七天,她就委屈的不行。
年鹤延喝完自己的那碗,就见她低着头闷闷不乐,安慰道:“你要快些好起来,就不用喝了。”
许是被这碗苦药着实吓着了。
次日一早,她就发现能慢慢发出一些呻吟了。虽不清晰,也算是大的进步。
“先生。”
王安妤兴高采烈要将好消息告诉年鹤延,推门进去时,正好撞上他穿衣服。
两人皆是一愣。
年鹤延半晌都没动作。
王安妤看着他背上细密的伤疤,脚步缓缓地走了过去。
她抬手,指尖落在右肩一道更为显眼的疤痕处,只轻轻点了一下,就像被烫到般,收了回来。
年鹤延也忙将衣服拉起,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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