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回到盛京那日,距离王清芸跟靖王的婚礼,还有十日不到。
礼部的官员已经做好了一应准备,只等靖王和王清芸回京了。
收到消息,佩珠一直在府门口等着。
王崎领着众人先去了东府,给老夫人报平安,白氏被单独从后门送回了西府。
“这一路受了不少苦吧!”
老夫人看着消瘦了不少的儿子和儿媳。
一一问过后,得知路上还算平顺,老家一切安康,她又招了小辈上前询问。
老夫人看了眼,多了个陈俊霖,还是缺个人。
“妤姐儿呢?怎么不见她。”
众人一时都沉默了。
王崎道:“老家风水养人,安安多待些时日,很快就回来了。”
老夫人愣了愣才应道:“江南确实好风光。妤丫头身子单薄,养养好,养养也好。”
王清芸垂首立在一旁,嘴角是藏不住的喜意。
都这么久了,王安妤肯定回不来了。
又是刺客,又是水匪,她就不信王安妤真能那么好命。
老夫人没有留他们太久,只说路途辛苦,各自回去歇着,明日再聚。唯独叫住了王崎。
待众人离开后,她让嬷嬷带走屋里的侍女,在门口守着。
“你跟我说实话,妤丫头呢?”
王崎小心措辞,老夫人听完依旧动了怒。
“你们就这样将她一个人丢下了?”
王崎没有辩解。
老夫人盯着他看了许久。
“你何时变成了这幅样子,我老眼昏花,竟不曾察觉。”
她供养儿子读书,不求光宗耀祖,只求能做个光明正大,明理知节的人。
她这些年一共抬出丈夫牌位两回。
一次是大儿高中,她叫儿子们对着丈夫的牌位发誓,以后定要做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一次是二儿为了保住前程,抛下韩玉茹求娶了白氏。她拿着藤条,在丈夫牌位前,将二儿打得半死。
她自以为为妻尽到了本分,为母做到了表率。
可一手教导的儿子,还是长歪了。
“你敢摸着胸膛,对着你父亲的牌位,是为了妤丫头的安危,而不是为了狗屁的家族兴盛吗?”
“你跟平之算计芸儿,她心术不正,我便不说什么了。那妤丫头呢?她受了那么多苦,还救过宁宁。为这个家,她做了那么多,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说抛下,就将她抛下呢?”
老夫人说到气急,抽出搁在角落的掸子就往王崎身上抽。
已经为人父为人爷,年近半百的王崎,跪在地上受了一顿家法。
老夫人到底年纪大了,不如当年有力气,很快就喘着气住了手。
“我见不得这些腌臜。日后你若还是这个样子,我便去西南寻灼儿。”
“母亲!”
王崎震惊地看着她。
儿子尚在,母亲却要去投奔远嫁的女儿,这是怎样的诛心。
“滚出去。”
老夫人丢了掸子,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听到开门声,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老夫人,您消消气。”
在外面守着的嬷嬷将事情听了个清楚。她跟着老夫人多年,情分不同常人。
老夫人有一肚子苦水。
“我跟老头子再三保证,日后定不让儿子走上歪路害人。他如今能对自个人下手,往后就能为祸乡里,危及朝堂。我就想不明白了,官做再大,一家子勾心斗角又有什么用。”
日后难道也要像白家一样,蛮横无理,逼人强娶吗?
嬷嬷只安慰她放宽心。至于顾氏叮嘱她帮王崎说好话的事,她只当没有听到。
佩珠瞧见熟悉的马车从街上过来,高兴不已。
然而一辆辆马车停下,老爷,大少爷,三姑娘都出来了,却始终不见自家姑娘。
她上前找无为打听。
“四姑娘在老家呆得和乐,晚些日子才会回来。”
佩兰却一个字都不相信。
她前几日才收到佩珠寄来的信,姑娘跟王家人一起起程回京,怎会临时变卦。
回到小院,她心里慌张,将里外都清扫过的屋子又打扫了一遍。
晚上她去找了府上跟着姑娘离开的护卫打听,对方含糊其辞,讳莫如深。
佩兰没得个准信,不安了一夜,次日一早就去了瑞草魁。
钟掌柜还认得她。
“你莫要慌,乖乖去府里呆着。姑娘定会无事。”
钟掌柜也是昨晚才从房掌柜那里知道了江南一行发生的事。他相信有主子在,姑娘不会出事。
佩兰被他镇定的情绪安抚,回了小院。
这一等又是七日。
还有三日就是靖王的婚期,礼部官员急得上蹿下跳,好不容易等来了靖王府,靖王却至今没有消息。
早朝礼部尚书请奏兴正帝,婚事要如何?
“一切如常。”兴正帝只道。
一切如常是说靖王会赶在婚期前回来吗?
礼部尚书对上威仪尽显的帝王,不敢再问。
就在王家回乡祭祖的当日,羽林卫大换血,冯小将军被提拔为羽林卫都督。也是那日,太后病重,被送往御宸别院休养。朝堂上赵家和白家门下数位官员被贬黜或罢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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