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来寻郡主,是为婚约之事。”
冯敬洮对于意外听到两人的谈话,略显无语。不可避免的,心中也生出几分得意,在打量年鹤延的眼神中体现的尤为明显。
年鹤延不动如风。
他没了兴致,大马金刀在空位坐下,开门见山道出特地寻来的目的。
汝阳端正神色。
“婚约之事,小将军有何见解,但说无妨。”
“郡主,对于家父上门提亲的事,在下最初并不知晓。”
汝阳眼神冷了下去:“怎么?如今婚事六礼走了一半,盛京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得了消息,你莫要告诉我,你想悔婚了?”
冯敬洮沉默了。
若是父亲提亲之前跟他知会一声,他定是要先来问过汝阳郡主的意愿才确定是否要上门提亲了。
他在京郊巡营,得了消息回来,为时已晚了。
“你来悔婚,冯将军可知?”
冯敬洮道:“婚约之事,我若不愿,父亲也强逼不得。”
王安妤对这话表示怀疑。
以冯芊英的记忆来看,冯将军制住他的手段多的是。
汝阳气笑了。
“娶我,委屈你了?还是,你早有心悦之人?哪家哪户,说来听听。”她不信,在盛京有人家敢跟她抢人。
冯敬洮忙摇头。
“并未。能得郡主垂爱是在下之幸。”他说这话时,微微低头,掩住了面上的绯红。
王安妤见状,扒了扒记忆。
冯将军早在冯敬洮十八岁时,就提过要为他娶妻的事。言谈间提起大长公主年轻时的风华,冯敬洮反驳了父亲,坚定的认为,汝阳才是大乾第一美人。
后来,他双腿被废,汝阳送药时,他隔着屏风远远看了许久。
王安妤体味了情爱,自然能看明白他眼中的情感。
她借了冯芊英的果,便借机帮帮冯敬洮也算还了一份情。
“小将军有何顾虑,跟汝阳解释清楚。即便结亲不成,也莫要结了怨。”
冯敬洮默了默,眼见汝阳要变脸,他才吞吞吐吐开了口。
“我明白这份婚事背后的意义,也明白大长公主和父亲的苦心。大丈夫当忠君爱国,便是没有这份姻亲的羁绊,我也会誓死效忠圣上。郡主实在不必为此牺牲自己。”
汝阳面色稍缓,甚至笑了下。只是瞧着更多是嘲讽的意思。
“小将军真是大义,难为你为我考虑这许多。”
冯敬洮悻悻。
他求助望向一旁看戏的王安妤和年鹤延。他已经解释清楚了,本意也是为了郡主,为何郡主更生气了。
年鹤延对此视而不见。
冯敬洮合离怀疑,他是报复开始的嘲笑。
“小将军,汝阳虽是郡主之尊,但也是女子。盛京被无故退婚的女子要受多少风言风语,你可知晓?”
汝阳没好气道:“你同这个他说这个有甚用。退婚,说的好听是为了我,实则不过是为了满足他的大男子主义。若真是为了我,岂会不过问我的意见,就决定要退婚了。”
“本是要问的。”
冯敬洮气短。
他昨日得了消息,一早就回了府。先前大长公主府走了一遭,没见着汝阳,又沿街寻来。在楼下瞧见郡主的车架,谎称跟郡主有约才得了钟掌柜的同意将他带上来。
岂料,上来就听到了两人先前的对话。
他想已经不必问了。郡主果真是为了圣上,为了大长公主府才答应的。
“我方才的话,让你误会了?”
汝阳回想跟王安妤的对话,除了略显浪荡的点评了他的身材,只字未提不愿嫁给他的话。
“你我不过几面之缘,言谈不过寥寥数语,小将军当我是春心萌动的小姑娘,因此便对你生出了别的心思,迫不及待要嫁给你了?”
冯敬洮被说的面红耳赤。
“所以,”汝阳微微倾身看他,“我道,‘无所谓愿意与否’可有问题?”
随着她的靠近,一股清清淡淡的花香味若有似无往冯敬洮的鼻间钻。分不清是恼还是羞,总之他的脸色赤红欲滴。
汝阳哼笑了声。
“如此,小将军若还要退婚,拿着庚帖和信物来大长公主府便是。我虽年纪大了些,相貌也略平淡了些,但母亲还不至于急着将我赶出府去。”
“不是……”冯敬洮忙摇头,“你,你很漂亮。”
汝阳坐直了身子,朱唇轻启。
“呆。”
冯敬洮表示,他真的不明白女子的心思。好端端,怎又骂他呆呢?
年鹤延也觉得纳罕。
犹记帮冯芊英伸冤后,冯敬洮很快就查到他跟王安妤的插手,还察觉了他们的关系,怎么摊到自个儿身上就转不过道。
往后真要跟汝阳成婚,不得被哄得团团转。
今日,他便是说要退婚也由不得他。
汝阳要庚帖和信物才愿意退婚,这两样东西都在冯将军手里捏着呢。他敢跟冯将军开口,少不得一顿教训。等伤养好,估计两家的六礼都行了大半了。
若他还执意要退婚,汝阳服软卖惨掉几滴泪,以他的性子定会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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