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前院来人大人来宣旨。老爷叫您去接旨呢。”
王安妤闻言,搁下手中的棋子,示意佩兰帮她更衣。
过去正院的路上,她心中琢磨着会是何事。
瞧着无为的神色,应该有喜事。
除了白氏,几个主子都到了。
前来宣旨的官员,见人到齐了,轻咳一声,缓缓展开了黄绢纸。
“敕!”
王家众人齐跪,高呼“圣上万岁”。
“王氏安妤,敏慧才智,于淮西举证贺永造假一党,肃清法纪,端正纲常,堪为女子之表率。特封华容县君,食扈五百,另赐良田百亩,别庄一座。兴正十一年七月初三制。”
王安妤甚至以为自己幻听,但她很快端正了神色,待尚书省的官员宣旨结束,不紧不慢行了叩首礼,双手接过了薄薄一卷却重逾千金的敕旨。
王峥一早就知道兄长会为她请封,虽比他料想的高了一阶,但也沉稳,面上带着恰好的喜悦,邀请官员去一旁用茶。
待宣旨的官员离去,王安妤将敕旨递给王峥。
“多谢大伯,多谢父亲。”赐封来的意外,她确实没想过王家会让她领这份功劳。
王峥没从她眼中看出多少喜悦,更多的是惊讶。
“不仅是为了华容的事,还有番薯种子。”
若是顺利,到了明年,番薯就该在全国推广了。这才是真正利国利民的事情,两厢之下,圣上才决定给她赐封。
他跟兄长私下谈论过,想着封乡君的可能最大。圣上仁慈,不仅封了县君,还有五百户的食扈。
“托父亲和大伯的福。”
圣上有意表明对王家的信任,才会这样大方地给了一个完全超出所有人意料的封号。
“一家人自当荣辱与共。”
这种时候说这话,不知是宽慰还是警告了。
王安妤只一笑,待王峥定下去东府的时辰,便回了院子。
不久,无为就带着官差将圣上赏赐的东西抬到了清扬小筑。
除了宅子的地契和田产,圣上还赏了一些字画书籍,并百两银子。
佩珠看着摆在院子里的两个大箱子,有些发愁。圣上赏赐的字画,可不敢损坏。
“摆到书房去吧。”
王安妤看了眼。
圣上倒是精打细算。这半年来赏给各府的都是些瞧着名贵的摆件和字画,真金白银则吝啬许多。
想来是国库不丰,一早就为打仗筹谋了。
得了赐封,也该表示一番。
王安妤拿了银钱,叫厨房给下人们加了道肉菜。至于涨月例银子,这时候未免有些打眼。
稍晚一些,她换了衣服,坐马车去东府。
她回京后,紧接着就是王清芸的婚事,又是靖王造反,忙了几天,只在第二天给老夫人去请了安,也没待多久。恰逢陈家兄弟外出,也没见着他们。
听说她今日要过来,得了消息的陈家兄弟二人,便在门口等着。
“表妹,可算来了。”
陈俊诚看见马车过来,三两步就迎了上去。
王安妤跟他们见了礼,察觉到陈俊霖略显灼热的目光,她微微颔首。
“表哥。”
看着她好端端立在眼前,陈俊霖一直压着的一口气,才算顺了。
“一切都好吗?”
“让表哥担心了,一切都好。”至于其中的艰难不足为外人道。
陈俊霖知道,她消失的那十日,并不轻松。但显然此时不是好时机,他只是笑了下,引着人往青松堂走。
“外祖母跟舅母都在呢。大舅舅他们也快要散值了。”
陈俊诚没他的稳重,见两人聊完,迫不及待地问了那日沉船后的事情。
王安妤捡着大概说了几句。
“你一直在夷陵县?我们的人,怎么没寻着你。”
陈家?
“昂,弟弟不放心,给父亲写了信,借了些人手在夷陵县及周边搜寻了半月,直到你回京为止。”
王安妤不知有此事,正色道:“多谢二位表哥。”
她又欠身行了一礼,尤为郑重。
陈俊诚得了弟弟的警告没再敢多说,见她这样客气,也有些不自然。
陈俊霖还了她的礼:“表妹无需如此客气。只是可惜,没能帮到你。”
其实不仅是陈家,王家在回京后也联系了当地的亲友,托付他们帮忙,只是都不曾寻到王安妤。
青松堂,王淑宁听到他们的交谈声跑了出来。
“四妹妹。”
王安妤给老夫人请安时,已经见过她了。
被挽住胳膊时,王安妤脚步微滞,很快就恢复如常。
“老夫人,大伯母。”
先生说,何时都不能少了礼数。
王淑宁拉着她去旁边坐时,她挣开手,先朝两人行了礼。
“安安,过来祖母这。那日太匆忙,都没能好好看看你。”
王安妤上前两步,停在老夫人面前,隔着两步的位置。
耳边是老夫人跟顾氏你一言我一语的关切,她只应着,心中再掀不起半点的波澜。
黄绢纸的敕旨,被王峥带来,供奉到祖先牌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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