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之前的事情,是我做错了。我向你道歉。”
出了青松堂,顾氏心神恍惚。
瞧着王安妤行礼告退,她才勉强镇定了些。
王安妤避开了她的礼,语气淡淡。
“不必。我先走一步,伯母随意。”
“四妹妹。”
王淑宁低声叫她。
她全然未闻,步伐不变地离开。
刚出东府的大门,就见院里的小丫鬟神色焦急地守在马车前,不时探头看来。
见她出来,小跑着过来。
“姑娘不好了!”
佩兰轻啐一声,“呸!胡乱说甚,姑娘好着呢。”
小丫鬟焦急说错了话,忙不迭地告罪。
“你莫急,出了何事,慢慢说来。”
小丫鬟吸了口气,缓过神来。
“是栖寒阁出了事。”
随着小丫鬟的讲述,王安妤眼神渐冷,眉头也蹙了起来。
自回京城后,白氏一直被软禁在院中。白家被抄、王清芸出逃,这些事王峥有意瞒着她,府中上下得了吩咐,不许对白氏多言。王清柏得了叮嘱,又忙着政考,许久不曾去见过白氏。
府上疏于管教,竟让白氏得了消息去。
她从院子里闯了出来,直奔清扬小筑,翻了个底朝天没寻到王安妤,才又去了栖寒阁。
王清柏去了国子监,只有素芝一人。
白氏状若疯癫,推搡间失手将素芝推倒在地,撞到了腹部,还有十几日才到满月的孩子,当即就要出世。
府上只有一众下人,一时没了章法。
无为遣她来寻四姑娘拿主意。
“先回府吧。”
栖寒阁接生的婆子一早就请好了,产房也早有准备。王安妤回去时,素芝已经被抬进了产房。
隔着两道门,王安妤也能听到她凄厉的惨叫声。
“让厨房熬些参鸡汤备着。将夫人身边的孙嬷嬷叫过来。”
白氏被绑回了屋子。
孙嬷嬷被单独关在另一间屋子,听到院里的动静,心中担忧白氏受委屈,可任她怎么拍门,也得不到回应。
才过了不久,她力竭坐在床上休息时,门却突然开了。
“四姑娘寻我有何事?”
孙嬷嬷回忆,曾经帮着白氏不止一次地打骂不敬王安妤。如今王安妤得了势,正好借着白氏闯门的事,拿她杀鸡儆猴。
来传话的婆子一个字都不愿多说,只叫她跟上。
到了栖寒阁,就听到素芝一声低于一声的痛呼。
她算过,素芝生产日子还有半个月,怎么这就生了。
王安妤坐在廊下,神色平静。
“四姑娘。”孙嬷嬷语气里都带着心虚和害怕。
王安妤不同她绕圈子。
“夫人生产时,一直都是你看着。素芝被夫人推倒早产,孩子却迟迟没有动静。你有经验,进去帮着接生婆些。”
孙嬷嬷没有动。
素芝虽跟她有表亲,可因着阵营不同,姑侄到底疏远了。她心里存着怨气,素芝未必就能将白氏跟她撇开。这种情形,她进去素芝八成不会听指挥。
“你只说是我叫你来的,她会听话。”
王安妤垂眸看站在台阶下的孙嬷嬷,将她那些小心思窥探得清楚。
“素芝怀中是王家下一辈的头一个孩子。你若是帮她渡过这次难关,日后给小主子挑选嬷嬷,她最先考虑的也会是你。嬷嬷难道甘心一辈子就跟夫人困在院子里?”
孙嬷嬷没有回答,但她的行动就是最好的回答。
佩兰看她进了产房,有些担心。
“万一孙嬷嬷……”
“岂能全然信任她。”王安妤冷笑。
孙嬷嬷跟着白氏多年,情分非比寻常。轻易就倒戈,实在难以叫人相信。里面的大夫也不是摆设,必要时接生婆只会听大夫的。
接下来,就等着吧!
孙嬷嬷进去后不久,里面的叫喊声就停了。
佩兰贴着门,只有压抑的呻吟不时传出。
“不会出事了吧?”
“我记得书上说,女子生产不宜过多叫喊,避免体力不支。”
接生婆们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素芝自持主子身份,不愿听从接生婆的话,先前才会不断地喊叫。
这胎艰难,直到王峥散值,孩子也没有出生。
王清柏回来,直奔产房而来。
“还没到日子,怎么突然就?”
王安妤懒得再解释,示意无为叫他来说。
得知又是白氏惹的事,王峥压着怒火。
“你是怎么看着人的?”
无为不敢辩驳,垂头认罪:“小的疏忽,险些酿成大祸,不敢求老爷开恩。”
“守着正院的下人都发卖了。”
“当为孩子积德,小惩大戒吧。”
王安妤看着天边沉没的日光,淡淡道。
王峥长吐了口气。他也是气糊涂了。
“就依姑娘说的办。”
又等了半个时辰,王峥还有公务先走了。
“多谢四妹妹。”
喝过一壶冷茶,王清柏像是猛然回神。
“不必。”
王安妤没有多看他。
幸好叫厨房准备了参鸡汤。素芝力竭时,孙嬷嬷给她灌了一碗鸡汤,才又恢复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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