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八月上旬就结束了。
随着八月十五的临近,所有人心中都绷着一口气。
秋猎在八月十三开始,王安妤收拾了行装,跟着东府的马车一并前往梅菉围场。
西府此次只有王安妤一人得了圣恩,东府倒是出动了不少人。
除王崎夫妻外,兄妹三人也一并前往。
老夫人跟国子监祭酒姚家暗中通了气,两家结亲的消息也放了出去。估摸着,年底就能完婚。王清柏政考成绩不错,有王峥走动,外放的地方不会太偏远。
待成了婚,年后就该上任了。
顾氏也在筹划着给王淑宁说亲。这段日子盛京的各种宴会,都能瞧见她们母子的身影。
王安妤坐在马车上,遥遥他们行了礼。
圣上的仪仗从广和门而出,王家与其他各府跟在仪仗之后。队伍安静肃穆,除了马蹄声,细小的交谈只敢压在方寸范围。
走了半日,便到了梅菉围场。
帐篷在外围扎了起来,各府在宫人的引导下安置。
王安妤是以县君的身份参加,她的帐篷与其他贵女们分在一处。远远还能看到圣驾下榻的帐篷。
佩珠跟佩兰忙着铺毯子,归置物品,她被赶到一边的桌前坐着。
“北危,阿妤在吗?”
汝阳的声音从帐外传来,王安妤起身去迎她。
“郡主,属下如今叫于渊。”
外面正乱,于渊不放心便在帐外守着。等安定下来,就该有宫人将他带走了。
“汝阳。”
王安妤行了礼,才去握汝阳伸来的手。
“阿妤姑姑。”昌哥儿从汝阳身后探出头来,一板一眼向王安妤行了礼。
“小世子,好久不见。”
王安妤忍了忍,才没有去捏他鼓囊囊的脸蛋。
他似乎比之前结实了些,气色也更红润。
汝阳无奈:“他非要跟着。”
有落水之事在先,懿安侯深觉习武强身的重要,拘着他在府中练功。为了出门,昌哥儿埋头苦学多日,各门功课都得了上等,才得了懿安侯的准许,参加秋猎。
得知王安妤也在,他当即表示要跟着姑姑走。
大长公主对王安妤的观感一直很好,对此乐见其成。
汝阳只能将他带上。
“先说好,你只能跟着,不许发表意见。”
汝阳要带王安妤去马场挑明日秋猎的马匹。
马场在另一个方位,王安妤换了轻便的衣裙,与汝阳说笑着朝那边走去。
“汝阳郡主,华容县君。”
沈珏瞧见她们,不顾仪态就喊了起来。
见她们停下脚步,忙拉着年鹤延追上去。
“沈世子。”
汝阳对辅国公府的不喜藏得不深,态度很是冷淡。
沈珏也不在乎,很是自然地跟她们搭话。得知两人是要去马场,抚掌而笑。
“巧了,我们也正好要去呢。”
于是同行。
不知有意无意,沈珏站在了王安妤与年鹤延之中,将两人隔了开。
“四姑娘,多日不见,容颜更甚。”
“沈世子谬赞。”
“怎么能说是谬赞,事实如此。”
汝阳见不得他这副油嘴滑舌的样子。借着说话将王安妤换到了外侧,同昌哥儿走在一处。
“阿妤姑姑,你想捏昌儿的脸吗?”
“嗯?”
“阿妤姑姑想捏,就可以。”
王安妤愣了一下,便笑出了声。
到底如他所愿,轻轻地捏了下他的脸颊。松手时,不见半点痕迹。
昌哥儿叹气。
“阿妤姑姑这样善良,很容易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欺骗。”
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沈珏。
沈珏听着好气又好笑。
“小世子,谁是别有用心的人?”
“我不是说沈世子,你不必着急承认。”
“嘿,小孩!”
沈珏伸手,在昌哥儿强自镇定中,将他拦腰抱起,架在了肩膀上。
“怕不怕?”
“不怕。”语气中还带着兴奋。
坐在沈珏肩头,他能看得好远。
父亲和爹爹都是儒雅之人,甚少带他做这种出格之事。从自幼受到的教导而言,他该表示抗拒,从肩上下来。可他心中实在欢喜,一时竟不愿开口。
沈珏的激动也惊到了汝阳。
可抬头就见昌哥儿压抑不住的高兴,斥责的话绕了一圈又咽了下去。
就这一回,且随他高兴。
沈珏故意压着嗓子吓他。
“不怕?”他快跑了几步,颠得昌哥儿身子乱动,“现在怕不怕?”
“不怕不怕。”
笑闹声中,四人到了马场。
宫人引着他们到了马厩,指着几匹性情温和的母马道:“都是训好的,供各位贵女们挑选。”
王安妤不善骑术,也不敢自大挑选烈马,在宫人的建议下,选了一匹通体雪白,只有四蹄带墨的马儿。
“劳烦内监了。”
“不敢不敢。”
汝阳每年的秋猎都会大展身手,温和的马儿她瞧不上,便去另一边挑选。
“先生要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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