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
冯敬洮拎着一对雪白的兔子出现在小丘下,他身上还带着没有抖落干净的泥土和草根。
兴冲冲找来,却在看清并肩而立的两人时,停下了脚步。
汝阳跟年鹤延是他见过相貌最盛之人,二人无需多做举动,站在一起就足够赏心悦目。
他垂头注意到衣摆上的泥巴,迟来的尴尬叫他想立即转身离开了。
不等他转身,汝阳就先叫住了他。
“冯敬洮,你站在那里作甚,还不快上来!”
语气谈不上温柔,叫他的动作甚至像招猫招狗,可冯敬洮心中的升起的阴霾被尽数挥去。
他露出大大的笑容,三步并做两步走了上去。将手中的兔子递过去,邀功似的抬了抬眉。
“呐。”
“嗯?”
汝阳不解,为何突然给她兔子。瞧着身上也没伤口,不像是猎物。
冯敬洮解释:“你不是喜欢吗?不必掩饰,我都瞧见了。我特意抓了一对,很快就能养出一堆小兔子了。”
汝阳这才明白为何方才不见他的人影。她的眼神,叫冯敬洮误以为是喜欢兔子了,才在散场后就带着人去抓了。
她伸手,拍了拍冯敬洮肩膀处蹭到的泥土。
要活捉兔子,并不容易,这个傻子,肯定是亲自去抓了。
冯敬洮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汝阳的动作太温柔,神情也太认真,叫他看呆了眼。直到肩头的玉手离开,才不自然的动了下。
一手还执着的举着兔子。
“你喜欢吗?”
“我喜欢吃烤兔子。”
冯敬洮愣住了。
汝阳误会了他的意思,不悦竖眉:“怎么?你不愿。”
“不是,”冯敬洮忙摇头,他有些懊恼会错了意,“这兔子太肥了些,烤肉油腻,你不喜欢。”
汝阳沉默的看着他,只将冯敬洮看的手脚不知往哪里放,才缓缓吐出了两个字“傻子”。
“啊?”
冯敬洮看着她转身下坡,无措的向唯一的观众年鹤延求助。
怎么好端端就生气了。
“还不跟上!”
汝阳含着笑意的声音被夜风吹到耳畔,叫冯敬洮耳尖都热了起来。
“哎。”
他都来不及跟年鹤延好好行个礼,就晃着一对兔子快步跟了上去。
“你想吃烤兔子,我再去猎两只?”
“不必,我突然不想吃了。”
“啊?那我将它们放了。”
“不许。”
“可它们太肥了不好吃。”
“谁说要吃了。”
“哦。”
“……”
年鹤延踩着被夜风吹碎的对话,回到王安妤的帐房。
江东的消息传来,他将纸条仔细收好,待王安妤醒来还要给她看。
“过了今夜,天下就要真的乱了。”
年鹤延环抱着她,将一碗参汤喂下后,拿起床边的帕子给她擦拭双手。
“不管你做何选择,我都会陪着你。”
星星点点的光,与天空中稀稀落落的星星像呼应。
一轮皓月挂在天空,照着地上团聚的人。
伴随着烤肉的香气,聚在篝火前的百官们推杯换盏,终于有了些松快的心情。
汝阳面前摆着几盘烤肉。
她挑挑拣拣,用小刀在兔腿上片了一块尝了尝。
冯敬洮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
“好吃吗?”
“嗯,还不错。”汝阳擦了擦手,便不再动作了。
“不再吃点?”
不是说还不错,怎么就只吃了一片。
汝阳撇了撇嘴。
“麻烦。”
“我来。”
冯敬洮净了手,用小刀割出一片片薄厚得宜的兔肉摆在盘子上。
大长公主瞧着两人的动作,无奈道:“洮儿,你也莫要太惯着她。”
冯敬洮只笑不语,手上动作却没有慢分毫。
坐在大长公主旁的驸马瞧着,满意的点头。
还算这小子上道。若真是榆木疙瘩,他定舍不得将宝贝女儿嫁过去。
“你也吃点,别光顾着汝阳。”
“好。”
冯敬洮应下,随手捏起一块丸子丢进了嘴里。
“够了。”汝阳抬手握住了他片肉的手,“好好吃东西,叫旁人看了还当我欺负你呢。”
冯敬洮的手都麻了。也不知自己胡乱应了什么,只顾着看覆在腕上的手了。
可惜,汝阳很快就收了回去。
他嚼着羊肉,无滋无味。
直到驸马叫他喝酒,才回了神。
酒足饭饱之后,借着夜色的掩护,众人惬意的靠坐着欣赏篝火表演。
变故就在这时陡生。
伪装成宫人的刺客,出手之迅速,叫人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兴正帝被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没入胸膛。
冯敬洮手边用来片肉的小刀在第一时间飞入了刺客的手腕,深深插了进去。
“快,护驾!”
刺客被制服,压在地上。
金吾卫将兴正帝层层护住,抬去了御帐。
混乱的人群,冯敬洮始终将汝阳护在身后,一边还关注着大长公主夫妻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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