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又是如何瞒过太医的?
王安妤捂着胸膛,心脏跳动的鲜活有力,并没有丝毫中毒的虚弱。
“我跟张太医有些交情。”
汝阳也是这才知道,他在盛京“名不见经传”的这一年,结交了多少人脉。
张太医是太医院的异类。为人古怪孤僻,又因格外喜欢研究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被同僚所不喜。
年鹤延给的毒药,就是他研制出来糊弄人的东西。
瞧着症状吓人,但于心脉都无损害,服用者会短暂昏迷。若是解药用得不及时,便会长久沉睡。
为了防止其他太医查出端倪,他在其中添了少许乌头以掩人耳目。
“你又是如何洗脱嫌疑呢?”饭菜是汝阳给她的,最先被怀疑的也会是汝阳。
看样子,她似乎并未受到牵连。
“我叫人假扮成宫人与郡主做了场戏。”
撞到食盒的宫人,是年鹤延叫人假扮的,选择的地方还有不少目击证人。
耿顺查到被打晕的宫人,也只得到一些似是而非的线索。在围场搜了一番,无果告终。
“就这般轻易放过了?”王安妤疑惑。
金吾卫处事的风格她也了解一些,要是他们找的人,翻了地皮也得找出来。
“时间不允许他们铺开搜寻,而且,监正被绑架的家眷找到了。”
王安妤看向年鹤延。这样巧合,应该也是先生的安排了。
“我们的人比金吾卫早一步,先找到了他们。”
遇到年鹤延之前,是混迹在坊市中的扒手。三教九流没有他不认识的人。
年鹤延传讯要招人,他立即联系了从前的好友,不计代价地寻找。重金之下,很快就有混混提供了线索。
年鹤延确定了他们的身份,先一步将绑匪都处理了。故意给监正家眷透露了他们威胁监正陷害王安妤的事情。金吾卫来时,很顺利就将人救了回去。
有监正儿子的供词,监正的供词就成了废纸。
指向王安妤的证据,成了江东的有意陷害。董山底细被扒出后,她彻底摆脱了嫌疑。
“董山是江东的人?”
“嗯,他年少受过赵家的恩。在朝堂上一直未曾表现出来,大概就是想要出其不意吧。”
年鹤延解释完,将晾过的茶水端给她。
“还有问题吗?”
王安妤点头。
“先生觉得,江东的目的真的是要陷害我至死?”
这样大费周章,计划缜密,却又留了余地。
若要置她于死地,圣上就不该只是惊马。这样柔和的手段,可不像他们之前斩尽杀绝的风格。
年鹤延道:“幕后之人,跟江东有关,却不是季蠡他们。”
季蠡支持的赵家恨毒了阿妤,招招致命。白家急于在江东立足,无暇分身对付阿妤。还有那位神秘的“主上”,他若出手,计划会更加缜密,绝不可能这样就罢了。
“背后之人的手段稚嫩了些。”
王安妤认同点头。
“我记得不大清了。只是内务监的宫人来过几回审问,起初引导我认罪。后来的言辞……”王安妤轻笑一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若非他们不怀好意,我都要觉得他们是真的为我抱不平了。”
说起她在江东的事情,还有给王家的贡献,如数家珍。言语间,尽是对她付出许多却被怀疑的同情。
“所以,挑拨你跟王家,跟朝廷的关系,才是他们的目的。”只是用力过猛,倒更像是要阿妤的命了。
“我以为外面都是仇家,原也有人瞧上了我的人。呀!”
挨了年鹤延的脑瓜崩,王安妤缩了下脖子,忙解释道:“我是说,瞧上我才华的人。其实他们的手段用错了地方。与其做这些,不如将先生请了过去。那时也不用他们多言,我自然就跟过去了。”
年鹤延抬眸看她。
“花言巧语。”
“本来就是。”王安妤嘟囔。
只是玩笑话,他们心里都清楚。王安妤做不到抛下所有,置王家,置百姓于不顾。而年鹤延也不会叫她陷入两难的场景。
“其实,”汝阳斟酌着开口,“圣上也并未相信董寺丞他们的供词,即便不能及时找到证据,也不会真的定阿妤的罪。”
王安妤浅笑。
“我知道。”
汝阳还想为圣上解释一二,又觉得多说多错。
王安妤握着她的手拍了拍。
“我知道。我们的计划,圣上未必没有察觉。”
围场都是圣上的人,汝阳跟先生的动作不小,又岂会毫不惊动外人。
当时情景下,圣上要保她,又要给百官一个交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到这两日漏洞百出的遮掩,汝阳手上不由用了些力气。
“郡主,”年鹤延出声,“该用膳了,侍女叫你呢。”
“嗯。”
汝阳回神,她心里有些乱,正好有了借口告辞离开。
年鹤延接过王安妤被捏红的手,小心给她揉了揉。
“先生,汝阳心中的人是圣上吗?”
年鹤延想到昨日在山丘处,汝阳跟冯敬洮的相处,道:“现在不是了。”
“嗯?”王安妤眼睛亮了起来,催促着他多说两句。
年鹤延将这两日他们关系的转折简单说了两句。见她一副“嗑到了”的神情,无奈笑。
“你这么在意冯敬洮?”
夹着几丝酸意。只是王安妤一心扑在冯敬洮心想事成的欢喜中,没有听出来。
“嗯,小将军也不容易。”
比起王家的几位兄长,冯敬洮更像是她期待的兄长的模样。
得知她并非冯芊英,最遗憾的就是不能拥有冯将军他们这样的家人。
年鹤延用劲捏了下她的指尖,听到她小声的惊呼才松了手。
“都红了。”
王安妤指着已经看不到痕迹的指尖控诉。
“嗯。”
年鹤延瞥了眼,坐到一旁的桌前喝茶去了。
“先生,你坐那么远干甚?我都触不到了。”
被他纵坏了,王安妤说这话时理直气壮。
“嗯,散散味。”年鹤延淡淡道。
“嗯?”王安妤轻嗅衣衫。
有侍女换衣清理,她身上带着淡淡的皂角香,并不难闻。
“散什么味?”
年鹤延端起茶杯,掩饰不自然的神色。
“醋味。”
王安妤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当即就笑了。
“先生,你会这样可爱呀!”
“大概是,”年鹤延轻咳,“吃可爱多长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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