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瑞草魁出来,王安妤迷迷糊糊记起,她过来是为了兴师问罪,怎么就变成了安慰先生呢?
她回头,就见年鹤延立在街道旁,专注地盯着她的背影。
见她看来,还挥了挥手,示意她注意安全,莫再将身子探出来了。
算了!
王安妤坐回马车。
今日知道先生竟也会不安,她实在惊讶。并对怀疑先生心意的做法,深切反思。
钟掌柜见王安妤怒气冲冲而来,浅笑盈盈而去,对先生的认知又深入了一层。
他都做好两人起争执时,当和事佬的准备。可全程雅间了都安安静静,连高声说话都没有。
年鹤延回了雅间,喝着王安妤泡的茶,摇头轻笑。
家里人要是知道他为了哄小姑娘,用美男计,扮白莲,装绿茶,老脸都不要了,估计会惊掉下巴吧!
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年先生,”跑堂在外面敲门,“孙大人来了。”
年鹤延收敛神色,起身理了理衣衫,亲自去开门。
外面站着一个身长六尺有余,约莫三十出头,面容清俊的男子。
“孙大人来了。”
年鹤延笑得很浅,不会叫人觉得谄媚,也没有不适的高姿态。
孙大人回了他一礼,两人先后进了雅间。
紧闭的雅阁门,直到日落黄昏时才被打开。
孙大人全然不似来时的沉默,他满面笑容,搭着年鹤延的肩,相携而出。
“延弟实在叫人惊讶。‘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为兄今日可真是长见识了。”
“孙兄谬赞。时辰不早了,小弟就不多留孙兄,改日再请你吃酒。”
孙大人意犹未尽,但外面天色不早了,确实该回去了。
“出来时答应过内子,要陪她用膳,否则定要与延弟促膝长谈。”
年鹤延:“来日方长。”
“延弟说得对,来日方长。”
辞别了孙大人,年鹤延径直回了年宅。
直到次日下了早朝,他才不紧不慢去了辅国公府。
朝堂上因为主帅人选,已经吵了十日。辅国公按照年鹤延的意思,始终保持缄默。
起初炙手可热的几人果然因为各种原因都被圣上否决了。
之后提名的人选,在朝中的关系可谓错综复杂。圣上只听着,也没表态。
事情拖了这么久,辅国公觉得圣上就在这两日要定下人选了。
他心里焦急,但年鹤延没有给消息,怕坏了大局只能先忍着。
压了一早上,回到府上他就拉下了脸,问门房年鹤延的行踪。
“年先生还未回府,小的也不清楚。”
一听人还未回来,辅国公又急又气,大步流星回了院子。
“怎么了?谁惹老爷不高兴了。”
辅国公夫人逗弄着妾室房里抱来的庶子,看他紧皱着眉,一脸不悦,随口问道。
“你瞎打听什么。”
她私下拉拢年鹤延的事情被沈珏捅到辅国公耳中,夫妻大吵一架,因着秋猎的事情关系才有所缓和。
辅国公夫人碰了一鼻子灰,撇了撇嘴,便不再多言了。
她不问了,辅国公倒是主动说了起来。
“年先生此人,你觉得如何?”
“跟沈珏一样,养不熟的白眼狼。”
她好心给安排屋里人,他不接受就罢了,还反过来挑拨他们夫妻的关系。偏偏老爷跟下了降头一样,对他言听计从。
好不容易有个报复的机会,她没有丝毫委婉地就说了出来。
辅国公沉默了。
他以为年鹤延是有大才之人,若是考取功名定能仕途坦荡,加官进爵,只是不知为何要屈居做个幕僚。
莫非是真的有其他目的?
“老爷,年先生在书房等您。”
辅国公来不及深思,将此事暂时抛到了一旁。不顾夫人在身后追问,就快步去了书房。
“怎么才来?”
他心里有火,语气自然不好。
“叫国公久等,为了以防万一,在下多接触了几位大人,故而耽搁久了。”年鹤延表情不变,简单解释了两句。
闻言,辅国公怒气稍减。
“如何?”
年鹤延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幸不辱命。明日早朝,他们便会有所动作。”
“晁肃那里?”
“国公放心,晁将军对国公府的举荐,深表感激,甚至要亲自来府上请安。事情还未定下,在下便先拒绝了。”
辅国公这才展颜。
“合该拒绝。若是被人察觉,可就前功尽弃了。”
他缓了神色,拍着年鹤延的肩道:“辛苦年先生了。事成之后,定有重赏。”
“谢国公。”
年鹤延又跟他仔细说了明日的计划,确保他记清楚了才告辞离开。
辅国公看着他从容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
年先生为了国公府四下奔忙,他还妄自揣测年先生的用意,实在不该!
次日早朝,处理了旁的事情,照例因东征主帅人选陷入了僵持。
就在这时,冯敬洮提出了先前甚少别人说起的廉茂、晁肃,最后略有迟疑又加了晁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