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粮?”
万深皱眉。
“姑娘要开粮食铺子?”此事简单,何须姑娘亲自来一趟,他都能办妥了。
王安妤摇头:“是为朝廷买粮。”
万深不解。
“这才开战半年,国库就空了?”
“尚未,但也撑不了多久。”
开春,冰雪消融,戎族的攻势就会更猛。西北粮草需求增大,粮仓坚持不到六月。
若为朝廷买粮,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姑娘为何要插手此事。”万深直言,“国库空虚,朝廷自有应对。或是加征税收,或是逼迫富商出资,总之跟姑娘关系不大。”
“是我有所求,才主动担下此事。”
听她这样说,万深不再有异议,只问她要如何做。
不提能不能买到,只说运出江东都是大麻烦。
“江东对粮食管控严格,粮商一律不得将其运出江东售卖。姑娘要得多,就更难了。”
王安妤来时就了解了情况。
若此事容易,兴正帝又如何会准她的要求。
与万深谈话还未结束,外面护卫就通传有人求见。
约莫是的德义兴钱庄在江东分店的掌柜来了。
王安妤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未免暴露,万深便去了旁边的房间候着。
钱庄在江东的分店才开没多久,万深盯了许久才挑选了一个忠臣无二心的掌柜。
即便如此,王安妤还是信不过,只以柱国公府小公子的身份跟他接触。
“小公子。”
掌柜进门后,快速看了眼王安妤便低了头。
虽然好奇主家为何会跟江东的柱国扯上关系,他也不敢过多表露。
今日过来,好叫小公子记住他的身份,在和州除了事情也好找他帮忙。
“小的姓郝。钱庄就在隔条街拐角处,小公子若有吩咐,叫人来寻小的便是。”
郝掌柜瞧着也就三十出头,身材不高,体态匀称。五官平常,是并不惹人注意的样貌。
王安妤将于渊指给他认识。
“在和州,要麻烦郝掌柜了。”
“小公子客气。”
送走郝掌柜,万深也从后门离开。
隔日一早,王安妤就在城中转了一日。一掷千金在万古坊买了一座麒麟玉雕。
“待哥哥生辰,送他正好。”
不过一日,柱国公府小公子在和州做散财童子的消息,就传到了和州知州的耳中。
江东官员几番更迭,如今和州知州是赵氏一脉的官员。
听到小公子出现在和州,知州一时举棋不定。
身旁主簿献计。
“和州乱民犯上,若是正好伤到了小公子……”
知州冷声骂了句蠢货。
柱国正在前线守城,兵权在握,敢在这对小公子动手,莫不是找死。
而且……
季蠡势大,有意脱离赵家。有柱国牵制他,对赵家而言,利远大于弊。
想通了这点,知州下令叫城中巡逻的官兵注意着小公子出行的路线,务必护他周全。
次日,王安妤就察觉到街上巡逻的官兵多了些。
她在城中最大的酒楼十里香坐下,由着跑堂安排了一桌价格不菲的饭菜,听了一场《英雄传》,直到暮色四合才离开。
与此同时,一条来自盛京的消息,在和州几家粮商中传开了。
江东反叛前,就有消息灵通的粮商囤积了大量粮食,只等战时发财。即便江东朝廷不叫他们外运,但这些粮商多少都有些隐秘的手段,大数量运不出去,几千斤不算困难。
靠着此,他们背地里赚了不少。
就当他们准备再次提价时,一条江东有粮商在去年就已暗中买了上万斤番薯种子的消息,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关于番薯,他们自然知道。
据说大乾的华容县君在京郊的庄子上,一亩收获了一千八百斤。这样的产量,若是真有上万斤种子,到四月收获第二茬,不知已经翻了多少番。
“消息可能保真?”
和州众粮商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得了消息的人,眉头紧皱。他有个远房亲戚在东府王家做事,消息是从他那里传来的。拐了不知几道,真假也无法确定了。
番薯是个金疙瘩,那粮商手中真有这样多的种子自个也肯定也吃不下,届时定要放出一些来卖。
谁都想分一杯羹,但他们一不知此事是真是假,二不知此人是何身份。
这就好比,一碟色香味美的肘子摆在眼前,外面却隔着琉璃罩子。只能瞧个模糊,闻个味道。
“你们说,此人可在我们之中?”
说话的粮商,坐在众人中,并不显眼。可他这话,叫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去年收粮就是他们这些人,私下往外卖粮也是他们。若此人就在他们之中,其居心可诛。
众人面面相觑,尽力叫自己显得坦然。
“再看看。”
没叫他们等太久,事情就有了转机。
王安妤再去十里香酒楼,提了一篮子东西交给了后厨。
“这可是我家公子花重金买来的稀罕物,你们小心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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