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夏问请了江州的富商在府上议事。”
夏问有意将事情做大给王安妤看,于渊几乎没有费工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既然如此,我们也过去瞧瞧。”
江州如今排得上号的富商都跟夏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夏问到时,他们围坐在前厅的大堂里,客气相谈。
“夏大人。”
夏问摆手示意众人坐下。
猜到小公子会来,他开门见山将事情说了。
一听要出资出力,众人面上不复方才的笑颜,皆沉默了。
“本官自然知晓你们的不易,只是小公子身份特殊。此事若是不成,只怕握着知州也做不安稳。”
夏问并不因为他们的沉默而噤声。
“大人对我等颇多关照,我等亦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只是,如今时局不稳,百姓流离,我们的生意也不好做。”
有人最先出声,众人也纷纷附和。
“确实如此。”
“大人,不如您说说小公子的要求,我等能力范围之内,一定办到。”
“小公子有意为柱国筹措军资。尔等有粮出粮,有钱出钱。”
一听筹军资,富商们的脸色就越发难看了。
夏问放下茶杯,缓缓道:“量力而行,不拘多少。”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就是一松。
“量力而行”,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夏问正要再提点一句,长随就来通报,小公子来了。
王安妤手中捏着玉骨扇,脚步不急不缓,端得一身贵气。
众人忙起身行礼,夏问更是让出了主位请她坐下。
“诸位客气,都坐吧。”
王安妤等了会儿,不见有人开口,笑道:“怎么?夏大人,继续呀!”
夏问道:“小公子来得巧,下官正跟他们聊筹资的事情呢。”
“是嘛?不知各位意下如何?”王安妤端着坐姿,视线扫过在座的众人。
夏问等了半晌,不见有人开口,便点了手边的男子。
男子起身。
“有柱国这般的将士们在外作战,才有我等这安稳日子。只是难民接连入城,小人施粥多日,便是有心也无力。若是小公子不嫌,小人出五千,不,八千斤粮草。”
“在下比不得路兄,最多只能出五千斤了。”
“粮食小人储存寥寥,只能为将士们捐赠衣物。就三千件春装,只是需要些时日完工。”
“……”
随着众人一一表态。
王安妤面上笑意更深。
本就因他年幼而轻视的富商们,见状心中对他更是轻视。
“你们说完了。”
王安妤手中的玉骨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下下,将众人脸上牵线伪装的为难表情也敲散了。
他们瞥了眼静坐不语的夏问,又看向王安妤。
夏问也有些迟疑。
按照约定,富商们表过态,就该他出声了。
可小公子的态度出乎他的意料,一时也不敢贸然出口了。
“江州,好一个江州。”王安妤面色还算平静,只是语气明显冷了下去,“夏问,你当打发要饭地糊弄我呢?”
夏问忙道:“下官不敢。”
“你们有何不敢。”她接过于渊递来的纸张,随手甩在了路富商的脸上。
路富商忙去接,只抓住了几张,旁的飘飘洒洒散了一地。
他扫了眼最上面一张上的内容,面色清白,垂头盯着脚边,密密麻麻写满字迹的商铺。在场众人,各个有份。一些他们相互不清楚的店铺,纸上都一一列举了出来。
“我以为夏大人是聪明人,原是我看走了眼!你既不愿,本公子也不强求。”
她说着起身,是全然不同方才无害的气质。
视线扫过时,众人隐隐觉得寒意森森。
“告辞。”
夏问岂敢真叫她走了,忙将人拦下。
“小公子息怒。下官御下不严,才叫他们口出狂悖。”
“夏大人倒是推脱得干净。”王安妤讥笑看他,“若没有大人的示下,料想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拿这点东西打发我。”
夏问连连告冤。
“下官实在冤枉。”
王安妤哼笑。
“本公子还想着,待江州筹措了军资,就将各位义商的名字记下,日后让哥哥向皇上请命,立个石碑,赏个匾额,好叫世人牢记。这般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
一听此事能上达天听,富商们坐不住了。
他们不缺钱财,就是地位低下,只能攀附官员。若有皇帝亲赐的匾额,便是朝中大官也要高看他们一眼。
当即就有人出声了。
“小公子,小人方才记起,京郊还有一处田庄,买了能筹到不少银钱。小人愿尽数捐出。”
“我也是!”
“小人也有……”
王安妤看着一个个积极表态的富商,笑意不达眼底。
夏问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这些蠢货,被摆了一道还感恩戴德!
也是他小瞧了这个黄毛小子。
王安妤离开后,富商们在夏问的提醒下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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