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正帝哼了声,也不知是喜是怒。
“你对她的评价倒是高。”
“父皇难道不是?”
父子俩先后进了书房。不出兴正帝所料,杨谦泽手中果然拿着华容留下的东西查看。
“圣上万安。”
“太师久等了。”
杨谦泽忙道不敢,将手中的东西摆回了多宝架上。
“如何?”兴正帝看了眼完好的东西,“华容莫不是逗我们玩闹?朕瞧着只是个普通的铁骰子罢了。”
“既然是郡君留给儿臣的生辰礼,是否该叫儿臣也看看?”
乾元殿的书房,萧祈宸自幼就跟着兴正帝进出,但里面的东西除非得了兴正帝明确指示他才会翻看,所以即便很早前就注意到多宝架上与其他名贵摆件格格不入的铁骰子,他也从未想过要拿去看。
“拿去吧,本也是她送你的生辰礼,早晚要给你。”
兴正帝心里还是觉得华容临走特意留下的物件,定有玄机。早些给儿子也好,说不定真能解出来呢。
萧祈宸拿了骰子要走,兴正帝出言将他留下。
“你也到了该参政的时候了,旁边听着吧。”
兴正帝从未掩饰过会将来会将帝位传给萧祈宸的想法。起初朝中也有大臣反对,但萧祈宸的天赋和才智叫他们无可挑剔。
待议事结束,兴正帝批阅了堆积的奏折,依照承诺返回永和宫。
萧祈宸给皇后请过安,独自回了东宫。
“李内监还记得华容郡君香消那年宫宴发生的事情吗?”
跟在萧祈宸身边的李内监入宫已有二十余载,先前都在坤宁殿伺候,宫宴时他定然是在场的。
李内监自然记得当时的场景,或者说当时的惊险他此生难忘,但凡哪一环节出了问题,关乎的不仅仅是圣上的安危,更是大乾千万百姓的未来。
他亲手将特制的蜡烛放上烛台,与避在角落擦拭的宫女遥遥相望。
他甚至还知道,太后冒着暴露的风险联系了安排在御膳房多年的眼线,只为给华容郡君的鸡汤里投毒。
华容郡君假死,也是他将人送出京。
知道这许多内幕,他以为必死无疑,可圣上不仅嘉奖了他,还在太子刚立后就将他送了过去。
圣上的心思他猜不透,可这些年圣上从未找他打听过半分关于太子的消息。
“所以,郡君真的没有死?”
萧祈宸难免起了心思,他真想亲眼见见这位明明离开十多年却始终活在众人心中的华容郡君是何等的风采。
“老奴亲自将郡君送出城,她还赏了老奴一把金瓜子。”
对于当时末等内监的他而言,一辈子也得不到这么多银钱。
“郡君很是大方呀!”
萧祈宸贵为太子也甚少见到金瓜子。不过想来也是,仅靠着番薯种子她就从朝廷手中赚了不少钱,更不提日进斗金的瑞草魁这些产业了。
十五年后,萧祈宸登基,尊兴正帝为太上皇,年号昭宣。同年七月,立太子妃汝阳郡主之女冯氏温念为皇后。
“姑姑说五服之内不能成婚。”
想到温念拒婚时的借口,坐在高台上一身喜服的昭宣帝就忍不住露出笑来。
与温念婚事是他亲自求来的。
自幼在西北长大的温念只在年关时才会陪着母亲回京待上几日。
她喜欢盛京的繁华富庶,又不喜繁文缛节,即便如此,每年回京她还是很欢喜,因为能见到慈祥的祖母大长公主和有趣的祖父冯老将军。
十四岁,她头回见到萧祈宸是在西北的辽阔的草原上。
兴正帝微服出行,太子作陪。
比起西北壮硕的汉子,太子显得过于单薄了些。
夜里篝火升起挡不住寒风刺骨,她见太子只着单衣夹在人群中,真怕他受了风寒,遂将自己的狐皮披风借给了他。
这次见面,萧祈宸在温念心中并无留下多好印象,直到戎族犯边。
太子负责押运粮草送往西北。
温念带军去迎,两军相汇,却不知戎族早有埋伏。
她头回知道,相貌清俊并不代表身体孱弱。
手执长枪的太子在戎族包围下,银甲染血,如战神降临。
太子在西北呆了一年,与将士同寝同食。他先身士卒,远虑长谋叫本来存着轻视的将士们心服口服。
正是少女怀春,温念难免对他心生倾慕。
汝阳郡主并未阻止,只在回京时带她参加了皇后为太子准备的相亲宴。
“他身边的女人只会更多,你若能接受我便向圣上给你进宫求亲。”
温念只是想想他往后莺莺燕燕的样子就难过,哪里能接受。
父母半生只有彼此,华容姑姑更是为心爱之人终身守候,她以为相爱之人皆是如此。
温念回了西北,三年未归,直到大长公主病逝。
回京奔丧,难免再见太子。
满心悲伤的温念哪里还有精力想这些儿女情长。
大长公主热孝一过,她又跟着父母回西北。
太子相送,一路跟到金州。
“殿下回去吧。臣女生长在西北,往后也会和父亲母亲守住西北。殿下若是得空就来西北看看,臣女给您做烤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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