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长进了。”
无为将后院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告知了王峥。
听到这声带着嘲讽意味的话,无为抬了抬眼。却见王峥嘴角含笑,眼中是浅淡的欣慰之色。
“送些药过去,别坏了身子。”
半晌,无为听到这话,忙应了下来。
只是送药听着容易,要想不被夫人发现,又不让四姑娘察觉,可真是个难题。
小茴出嫁,甘嬷嬷又被送去南山养老,清扬小筑就没了下人。
像是被府中遗忘一般。
白氏没有提起给清扬小筑安排奴婢的事情,底下人也有志一同的沉默。
随着前世父兄进京日子的临近,王安妤越发急躁。
之前帮她打听到甘嬷嬷被绑消息的小丫鬟,被白氏寻了理由,发卖出府。
有前车之鉴,府中众人都绕着清扬小筑走。
“你又输了。”
年鹤延落子后,白旗被围得全无退路。
“有心事?”
王安妤搁下棋子,眉间难掩焦躁。可她烦恼的事情,又无法告知年鹤延。
“喝杯菊花茶,降降火。”
随着年鹤延到来次数增加,他带来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最初是一些零嘴吃食,后来又有书本古籍,书画字帖。
王安妤发觉出他暗含教导的心意,本欲拜他为师,却被拒绝了。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也许这次,也许下次,我便如雪泥鸿爪,在这个时代,了然无痕。须臾之间,我又能教你什么?”
“总好过先生未曾来过。”
王安妤想过会被拒绝,但总要争取一二。
“罢了。你这先生都叫上了,我岂有不应之礼。”
“真的?”
王安妤双眸顿时变得晶亮,如山间之灵鹿。
年鹤延看她欢喜的样子,不忘提前说明:“我虽略有薄识,却不善为人师,你只当我为兄为长,指点你一二。”
王安妤不跟他争执这些微末之事。
她心中已然认他为师,如何称呼,也只是形式而已。
年鹤延说自己不善为师,不是谦虚。
说是教导,只将准备的书给她看,有不懂之处,随时解答,只此而已。
王安妤却并未觉得不妥。府中请的西席先生讲学,也是这般。
年鹤延这次呆的时间比先前长了些。
夜深时,王安妤将西厢房收拾干净,拿出洗过的被褥铺上,愧疚不安道:“简陋了些,先生见谅。日后定会为先生布置得更好些。”
年鹤延并不挑剔。
比起曾经荒野露宿,已经很好了。
王安妤便又去烧了热水,供他洗漱。
被伺候的年鹤延,哭笑不得。
“你快些去休息,这些不用你做。”
好不容易打发了她走,年鹤延坐在长凳上,叹了口气。
也不知答应她是对是错。
他自认见过世间诸多阴暗,却难免心有恻隐。
算了,就当给无趣的人生,添点色彩吧!
于是两人这般亦师亦友地相处。
王安妤对他也愈发信任。
只是重生之事,太过离奇,她不敢赌这个万一。
“先生,我想寻人帮我办件事,可我身边实在无可用之人。我该如何?”
“怎会无可用之人?”年鹤延看向院外。
隔着紧闭的院门,外面来往着府中大小的丫鬟,婆子,还有各个管事。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王安妤何愁寻不到人。
“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有慕恋所求。你要多听多看。”
王安妤并不擅长笼络人心。
前世她贵为县主,身边却少有知心好友。那些丫鬟侍卫,忠心于将军府,也无需她费心。
“我试试。”
年鹤延摇头:“不是试试。你该清楚,若是失败了,被白氏母女知道,对你的手段会更激烈。”
“是,我会小心,力求万无一失。”
有了方向,王安妤心中的烦躁散去一些。
这日她才有了收获,无为突然来了小院。
“四姑娘。”无为敲门后,恭敬等在一旁,见王安妤出来,忙躬身行礼,“老爷让我来通知您一声,明日是老夫人寿辰,东府设宴,您也一并参加。”
王安妤少见府中下人对她恭敬的模样,不由多看了两眼。
无为便将头更低了几分。
“我知道了,辛苦你跑一趟。”
无为忙说不敢,很快就离开了。
关上院门,王安妤心中闪过许多。
老夫人往年生辰,原身是没资格参加的,不知今年怎又记起了她。
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王安妤要一同去东府参加老夫人寿宴的事,其他各院也得了消息。
“父亲怎么突然要带她过去?”
已出嫁伯爵府李家的王静安,因着老夫人寿辰的事,也来了府中。
李家前几年风光,这两年便开始走下坡路。
伯爷有心为小儿子谋个好差事。如今皇上面前最能说得上话的就是王家大伯王崎了。
以两家姻亲关系,想来王崎也不会推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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