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清扬小筑闹鬼了!”
王清芸路过小花园,一群清扫的婆子聚在一起,不知在议论什么,表情带着惊恐和后怕。
“这可不兴胡说的。”
提起话头的婆子不乐意了。
“我还能骗你不成!”
她绘声绘色的将素芝夜里撞鬼的事情描述了一番,又故作神秘的说道:“可不仅是素芝。厨房也有人瞧见了,吓得病了好些日子。在城外庙里求了符,才好些。”
起初当她是造谣的几人,也有了几分迟疑:“真有……”
“可不是。还有人说听见了喊冤声呢。”
“难道是韩……”
“说什么呢!”绿意瞧着王清芸面色不好,连忙出声打断几人的交谈,“拿着府里的工钱,就是让你们聚在一起说闲话不成。”
几位粗实婆子面面相觑,讪讪低头。
“姑娘恕罪……奴婢们这就去干活。”
王清芸笑容宽和:“倒也不妨事。嬷嬷们素日勤勉,不过歇息一会儿有什么见怪。只是圣人言,‘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些没有根据的谣言,若是疯传起来,难免搅动人心。嬷嬷以为呢?”
“是是。”
几人散了,各自去忙。
王清芸视线转向清扬小筑所在的方向,半晌,说道:“打听一下,谣言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韩氏死了近十年,只怕魂儿都散得不剩一点儿了。也不只是哪位有心人要借她的名头生事呢。
事情也不难打听,王清芸刚进正院,绿意就有了收获。
“奴婢再三确认,就是从素芝那里传出来的。”
素芝被吓得不轻,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呢。平日与她玩得好的小丫鬟,到点儿不见人,到清扬小筑一打听,才知道她病了。
撞鬼这事儿就传了出来。
白氏还不知道这事,听绿意说了,气得摔了茶盏。
“一派胡言。韩氏那个贱人,活着我尚且不怕,如今骨头化得还没二两重,还想搅了我后院的安宁不成!”
王清芸见她一遇到韩氏的事,就像炮仗一般,也是很无奈。
“您又何必动怒。不过是下人们造谣的几句传言,让人澄清了便是。再有谁议论,您只管打一顿发卖了便是。”
白氏顺了口气。
“我儿不知,韩氏有多可恶!当年我生下安姐儿跟柏哥儿,时隔三年才又怀上你。恰逢你父亲高中,乃是双喜临门。韩氏那个贱人,趁我怀孕管束不严,竟爬了老爷的床,还怀了胎。”
她当时就想一碗药灌下去,一了百了。但久不问事的老夫人,竟出面保下了韩氏。就连老爷……
王峥听闻她给韩氏灌药的消息,穿着官服急匆匆赶来,全然没了往日的从容。她还记得王峥那日看她的眼神,像是能吃人一般。
自两人成婚以来,王峥总是寡言沉默,不假言辞。她以为是性子使然,直到那日,见到他那副失态的样子,才知道所谓的沉稳只是因人而异罢了!
即便后来,王峥对怀孕的韩氏也甚少过问,她依旧忘不了那日的眼神。
好像插在心里的软刺,不疼,但膈应人。
韩氏死了,她虽不说,心里却很欢喜。
王清芸并不觉得父亲对韩氏有什么特殊。男人劣根性使然,野花总是香的。而且母亲掌家严苛,刚成婚几年,院子里连通房丫鬟也被打发了去。至今也就韩氏跟胡氏两个妾室。
而且,父亲是个文人,做事却有些武将的果断,甚至称得上冷漠。
她并不相信父亲真对韩氏有多少感情。
原以为有了白氏的禁令,谣言很快就平息了。谁知过了几日,竟愈演愈烈。
王峥去后院,听到了几句,叫来无为询问。
“既是空穴来风,早些处理了。”
无为应下。
书房恢复安静,王峥站在书桌前,距离上次落笔过去了小半柱香的时间。笔尖的墨水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片。
无为离开片刻,很快又回来。
“王九传来消息,打探赵婆子踪迹的人多了一方人马。”
“可有查出是何人指使?”王峥将废了的宣纸折叠好,扔进了火盆中。
无为摇头。
“对方行迹隐蔽,王九没盯住,反倒被察觉了。”
王九武艺在府中护卫里也是数一数二,可见对方并不是泛泛之辈。
但与赵婆子牵扯的只有那几个,谁也不像是能笼络这样高手的人。
“让他小心着些。若是京中不便隐藏,就送去淮西老家。”
王家祖籍就在淮西,在族中人的庇护下,赵婆子安危有保障。
“王九的意思,那人似乎只是想探听消息,并无杀意。”
“小心为上。”
“是。”
大成夜里换了岗,偷偷到清扬小筑。瞧着院里昏暗的灯光,想起近日府中的传言,打了个冷战。
这院子,不会真的闹鬼吧。
他警惕的四下看了看,许是心里作用,总觉得院子里阴冷的很。
“你作甚呢?”
素芝病了,王安妤只好亲自动手烧了热水泡茶。瞧见他鬼鬼祟祟的模样,有些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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